老人转头对身边的人道:“我和彤彤在这里说几句话,等下就过去。”
他身边的八九人这才转身离开,其他桌上的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转身坐好,不过再也没有任何人高谈阔论,都是用细微的声音在交流。
轻扬,明快,柔和,飘逸的旋律充盈了整个夜空,朝四面八方飘洒而去,曲调雍容大气,庄严平和,犹如亿万星空满天永存,却又变化多端。
一颗石头打破了恬静的旋律,乐声变得低沉徘徊,犹如独立寒风,孤苦无助,让人心酸。
在座的只有李天语一人能点无遗漏地体悟中琴笛之音的含义,仿佛眼前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对着一个身负残疾,被其他小伙伴唾弃欺负的小女孩张开了单薄的翅膀,用尽自己的全力让她高兴起来一样。
说完一下子窜了进来,举头朝罗雪琴目不转睛地盯着。
琴音微微一转,一股飘渺颤抖的弦音腾空而起,摆脱越陷越深的苦海,尽管展翅飞翔,但却充满了凄迷无依,彷徨无助的空虚之感。
笛音也跟着轻快起来,盘旋缠绕在琴音四周,不时还爆出轻快的旋律,好似与自身的风格迥然不同,但却又天衣无缝地契合在了琴音中。
好似在寻找着飞腾之路,却又找不到方向。
小丫头伸出手掌,朝她的右脸摸了几下,又凑过头去仔细望了半天,这才肯定地道:“姐姐,你脸上的伤疤怎么好的?你又怎么能说话了?”
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不时爆发出的轻快旋律,正是自己的影子。童年时代,雪儿的好友就只有他们两个,少年时代也是一样。
至于手机的摄像头,早歪在了一边都不知道。
除非她第一天开口唱歌!
三声清响,正要撞击海面,永远坠落**的海燕奋力煽动翅膀,重新抖落身上的雨滴,腾空直上,越飞越高。
当然,无数人心头都记下了“罗雪琴”和“音乐全才”几个关键词。能在这里出现的都是高雅人士,当然不会过来死缠烂打什么的。
曲调一变,一阵动人心弦的谐音在旋转大厅中袅袅泛起,犹如天籁,罗雪琴的歌声也变成了哼唱声,徐缓低沉,朝四面八方飘逸而去。
叮!叮!叮!
琴音徐止,绕梁余音,依然盘旋在众人耳际,不能自已。
光是那一首《心存相信》,就是拿去和原来的主唱——黑人天后惠特尼休斯顿打擂台,都不输半点。
她当然不知道,她这个愤恨的猜想,才是最为正确的真相。
刚转头朝好友望去,旋律又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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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琴音倏止,吟唱亦止,万籁无声,落针可闻。
这下李天语都有些奇怪起来,插口道:“你老怎么也知道这个消息?”
罗雪琴一张俏脸略微显得从容,双眸闪现出玄异的神采。
陆渊瞪了小丫头一眼,那丫头反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一位带着眼镜,长相儒雅的老人道:“小姑娘的音乐造诣,实在让我这个老头子汗颜。尽管指法还有几分生涩,但已经进入音乐殿堂,要是参加世界钢琴大赛,绝对可以脱颖而出,取得大奖,就不知道小姑娘是师从哪一位?”
“老先生请说就是了,对了,还没有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好似那支在暴风雨中飞翔的海燕被雷电击中,当空落下。
此时小女孩从罗雪琴怀中跳了下来,凑在爷爷耳边小声道:“爷爷,那位姐姐脸上的伤疤真的不见了,好奇怪哦!”
歌坛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绝才惊艳的天才?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已经是泪如雨下,更无瑕思索陆渊为什么笛子也吹得这么好了?
小女孩瞪大眼睛:“咦!?你脸上的伤疤呢?”
罗雪琴见小女孩满眼惊讶地望着自己,一下将她抱了起来,笑着道:“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那位老人一下恍然大悟:“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让萧老顽固颜面无存的女学生,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当你的导师了。你叫……对了,你叫罗……玉琴,不,你叫罗雪琴,那位音乐学院的全才女孩。”
这段旋律其实近有四五个小节,但每次循环,悲伤之意就增加一份,但笛音却百折不饶,好似在与这悲苦之声斗法一般,想尽千方百计让她欢愉起来。
这是罗雪琴自己的曲谱,因情写意创造出的第一部作品,所以没有歌词,只要用哼唱代替,但光是这样的曲调,已经足以成为大家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