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凶终隙末(2 / 2)

月傍漓中 钟瀛 1822 字 7个月前

秦蓦回了礼,淡淡笑道:“在下只是山野草民,怎么担得起几位大人这么大的礼?”

为首那人拱手道:“卑职杨赫,本无意打扰公子,只是奉命前来,所以……所以……”

“大人有什么事尽管直言罢。”秦蓦见他面露难色,随即道。

“是。”那人低声道。

“不如到寒舍谈?”秦蓦微笑着相邀。

那人连忙摆手,这边道:“若非要事,卑职几人也不敢登门叨扰。只是……”他忽地放低声音,“只是三日前,中秋夜宴,大司马在自家府门前被人害了。”

“哦?”秦蓦佯装震惊。

“是真的,公子噤声!”那人连忙提醒,又相视左右,只见那三人也纷纷点头,续道:“圣上责令务必在十日内找到刺客!”

“大人勿忧,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但说无妨。”秦蓦见他几人神色忧虑,便顺势说道。

那人连连摇头,“不不不!”他环顾左右,续道:“今日之事还望公子不要声张,毕竟此事水落石出之前还不能……不能——”

“我懂。”秦蓦颌首,复又抬头,疑惑地望着杨赫几人,轻声道:“但是兄台此来,不会只是告知在下而已罢!”

杨赫见他开口相问,便硬着头皮道:“卑职奉命,要彻查漓州,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他此前早闻秦蓦才名,却从未得见,如今见到,本就是欣喜万分,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既是王命,杨大人又是奉命行事,我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秦蓦如是说着,便差人引路,邀杨赫几人进庄。

“卑职不敢!”杨赫退后一步,急道:“卑职哪有搜查赵客山庄的道理!”

秦蓦见他态度竟如此真诚,心下百感交集,只道:“杨大人切勿推辞,若你不搜,日后怕会有别人来,何况我秦府也是光明磊落的,又有什么不能搜?这样一来,你也好交差不是么?”他这边说着,便叫景槐拽了杨赫几人,进了府门。

杨赫几人初到赵客山庄,也不敢造次,只是象征性地查看了几处地方,便推辞要走。秦蓦拉住他们四人用了午饭,方才让景槐送他们下山。

几人千恩万谢,便匆匆告辞。

待景槐送走几人,已是傍晚。

秦蓦独自坐在桌前,凝神望着砚台。

“公子,送走了。”景槐见他不语,开口道。

秦蓦淡淡笑了笑,道:“送走了好。”说着看向景槐,“此事与我再无干系了。”

景槐哈哈大笑,指着窗外道:“公子隐居漓山,怎会与大司马遇刺之事有关?也难怪那几个校尉难为情。”

秦蓦默然,半晌,怆然道:“他们到底那么信得过秦氏中人,父亲九泉之下,也当告慰了。”

他父亲秦往玄早年是衡帝的授业恩师,师生感情甚笃,加之年龄相若,也可称得上是知己一般。然而已泗年九月,衡帝弑兄,夺得皇位,也正是那一年起,秦往玄愤然辞官,归隐漓州,此后再不入京。

而衡帝虽多次挽留,却也无益,只得派人在漓山建了这座赵客山庄,供秦氏一门暂居。而秦氏,自那时起,便被视为气节傲骨的象征。山庄的名字,“赵客”二字,也正是取自《侠客行》中的“赵客缦胡缨”,就如秦往玄所想的——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而今之事,也确实难以让人联想到秦蓦身上。

景槐退了出去,秦蓦走到桌案前,看着父亲留下的石砚,心中酸楚,眼中隐隐似有泪光。

本来,重阳国宴,是一年一度的盛会。

衡朝自国之初建,迄今,已逾百年。

而洛陵,是衡朝帝都。

大司马郑信,掌邦**机政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衡帝弑兄夺位,幸得郑信与太尉罗疏隆襄助。

而郑信之女,郑懿,也即将成为太子正妃。

若郑懿封妃,则郑氏再无衰落之可能。

那一日,陈王微服前来之时,便如是说。

秦蓦弱冠之前,曾承陈王恩泽,如今陈王亲自登门,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早知你无意朝中党争,只是若非万不得已,本王也不会前来求你。”陈王声泪俱下。

“父亲遗命,泊谙此生,不能入仕。”秦蓦答。

“一切都已备好,只要你肯来,只需一箭,一箭便成!”陈王敛衣下拜,“与仕途全无关系,只当是帮了本王。”

秦蓦终是答应下来,那日大司马郑信刚刚出府,方迈出两步,秦蓦的箭便直射过去,插入他咽喉,一瞬间,血溅四方,无力回天。

他匆匆上马,直奔漓州……

血气透过已死郑信的脖颈,弥漫了整个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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