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多言相劝,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认为,衡帝需要一点时间来想清楚整件事。所以,陈王沉默着,立在原地。
“秦蓦虽说是太傅之子,但未曾考取功名,怎么就能担此大任?”罗疏隆又一次驳了陈王的意思。
陈王没有理他,仍是定定望着御座上那人。
看得出,衡帝在犹豫。。。。。。
一众公卿无人胆敢离席向衡帝说些什么,若是驳斥太尉之言,无异于自取灭亡。而以陈王千岁在朝中的地位,如果公然反对,只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明眼人均看得出,这日大殿中的争执,并不仅仅是政事之争。
丞相赵铎忽然起身,对衡帝道:“陛下,老臣认为,秦蓦秦泊谙久负盛名,加之又是青年人,且身为先太傅之子,定当是个杰出的年轻人,不然也不会得陈王千岁极力推荐。”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捋着胡须复道:“但兵部之事,须得权衡利弊,须得有些实战经验才好。若真是秦蓦,臣恐他太过年轻,行事难免有年轻人的冲动,不利于兵部诸多事宜。”他一边说着,一边以恳切的神情看向殿中的陈王。
“所以丞相的意思是?”衡帝急问道。
赵铎整理了衣袖,拜道:“臣以为,可以使秦蓦作为副将,而另选一人主事。”
“有道理!”衡帝赞叹地看着他,感慨道。
“赵相果然国之肱骨,朝之栋梁啊。”罗疏隆饮下杯中酒,带着嘲弄的语调说道。
“太尉谬赞。”赵铎不以为意,谦辞道。
楚魏的脸色变了又变,陈王举荐秦蓦,是他始料未及的。之前只是听闻陈王今日有要事上表,是故随之附和,以表尊重并彰显亲近。但见此事即将尘埃落定,当真是心有不甘。是故他看向父亲,只见他父亲一脸平静地看着殿中诸人,禁不住拉了几下他的衣袖。
楚戴侯早知他何意,当下瞥了他一眼,悄声道:“去罢。”楚魏听得这话,立时起身离席,道:“臣也有一人正好举荐给陛下。”
衡帝将拿起的御樽重新放下,乐道:“你举荐何人哪?”
楚魏眼珠转了转,立时回道:“臣以为,举贤不避亲,这是古礼。所以特向陛下推荐一人,是臣内子的长兄——苏雍杰。”他说着,对伏在原地的兵部侍郎道:“而且此人现居四品,正在邱大人座下,也是兵部的人。”
邱松虽一直伏在原地,但衡帝之心他早已看得清楚。之前他举荐之人,衡帝不仅未曾询问,竟如若没有听到一般转了话题。而陈王推荐秦蓦之后,衡帝竟在驳斥与权衡之间思付了这么久,显然是有七分赞成。当下之势,即便如赵相所言,以秦蓦为副将,那么统率之人,也定然不能够是自己的心腹了。他想到这许多,此番又听得楚魏说起苏雍杰,便立时想起此人,顿时豁然开朗,便开口道:“臣附议,苏雍杰年轻有为,又深谙兵部诸多事宜,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他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叩首,仿佛与此人有着极深的交情。
“老臣赞同。”赵铎行了大礼,说道。
楚魏心下感激,暗暗看了赵铎一眼。
“太尉你呢?”衡帝明知罗疏隆不悦,仍是故意向他询问。
“臣无话可说。”罗疏隆漠然回答道。
楚魏瞧见他的神色,见到那般傲慢无礼的神情之后,他只是默默在心中为此人画上了一道符号。
是了,今日的罗疏隆,已是庸人一个。也许往昔他曾经有过峥嵘而令人艳羡的岁月,但如今的他,自命不凡,功高盖主。更为可怕的是,他知晓衡帝众多机密,却不愿掩盖锋芒,如此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衡帝听得他这般无礼的言语,全身血液仿佛涌入头颅,只见他极厌恶地看了罗疏隆一眼,冷声道:“那就不要说了。”说罢对一旁的太监总管耿邱道:“传朕旨意,于兵部下设承鼎司,调苏雍杰为正将,秦蓦为副将,授正从三品官职,掌兵部要事,即日起便生效罢。”说罢便似了了一桩心事一般,向司礼监招手道:“不是还有没入殿的宫人么?”
司礼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趁着耿邱出去宣旨的时刻,便去叫了之前侯在殿外的舞姬和乐师。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大殿的气氛回转,适才议政的氛围早已消散,重新转为歌舞升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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