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自镜前立起身来:“陆青,你并不是我的下属,而我,也消受不起你的服侍。”说罢,她便揭开床帐自去睡了。平安见她是动了真怒,便将陆青劝了出去。
只不过陆青也没有走远,而是选择在廊下跪了许久。
彼时已是冬天,入夜后寒气深重,她又是个才受过重伤的人,因此只跪得大半个时辰,整个人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身子也一点点挫下去。平安一直守着没有睡,见状忙披了件厚重斗篷在她身上,劝了好久,才扶着她往偏殿去了。
她们两人才走,便有一条黑影自墙根下立起来,四顾无人后,便悄悄流进了寝殿去。
因为李长歌已经歇下的缘故,所以寝殿中的灯烛俱已熄灭。那黑影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显然是为了要适应殿内的光线,然后才悄无声息地往床榻的方向摸去。
他落足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听觉再灵敏的人,也不可能在睡梦中察觉得到。更何况,平安和陆青此刻正在偏殿,离这里很有一段距离,更是未曾发觉。
那人轻轻揭开床帐,借着微弱月光看清楚锦被内裹着的人影后,便抽出藏于衣内的匕首,一手持刀,一手拉住床上之人散在枕上的一把长发,悄悄将刀锋贴了过去。
然而,才刚握住那把长发一用力,他已然觉出了不对。
因为随着他的力道,那一把长发已经被他完全扯了出来,根本就是假的。与此同时,一线寒光掠起,正中他肋下,短促的疼痛之后,便有麻木随之而来,黑影陡然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秦川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先用脚尖踢了一下那黑衣人,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待见他肋下已是鲜血汨汨,知道附在剑上的药效已经发作,这才放心掀开床板上的机关,将李长歌从密道中扶了出来。
看清那黑衣人脸容的时候,李长歌眼眸微眯,低低地说了一句:“果然是他。”
与此同时,之前离开的平安和陆青看到烛光,也赶了过来。李长歌让平安打了一盆冷水泼在黑衣人身上,待对方浑身一激灵醒过来之后,才用感慨的语气道:“真没想到,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柳军师。”
柳军师的目光在陆青身上停留了一下,才冷笑道:“原来你们是故意做了个圈套。”
“是啊,”长歌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所以,你派去大理寺劫狱的人,自然也会无功而返,这样一个见面礼,柳军师可满意否?”
柳军师冷哼一声:“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麻烦,可惜当初没能杀了你永绝后患。”
长歌眸光一凛:“所以,当年的那支箭是你射的对不对?你本来的目标是我,没想到却伤了你的少主!”
当年的事她记忆犹新,射伤姬少重的那支箭的箭头在她身边多年,她已经反复看过,正是黑龙寨所独有的。但放眼整个黑龙寨,使用弓箭的只有姬少重一人而已,其他是都偏好于近身搏斗的兵器,如长剑大斧之类。
每个人使用什么兵器久了,身上就会留下什么特征,比如用剑之人的虎口处一定颇多伤痕,而使用重型兵器的人,手心的茧一定很重。
但是,也有一种人,完全不会让人从外观上看出他使用的是何种兵器。
那就是柳军师这种人,因为他一直表现出不会武功的样子,所以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但是今天,他敢独自潜入皇宫,便足以证明他不会武功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是错误的。
对于她的这个猜测,柳军师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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