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是一名出色的美术老师,办过个人画展,画作也拍出过高价,他在一次聊天中无意提到了这些,但他基本上一笔带过,他已经看淡名利,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出去后,利用所有时间陪伴妻子,而不是再待在学校和画室。
老秦口中的妻子是个贤惠持家的女人,温柔善良,符合一切赞美之词。
随着时间推移,老秦却只记得这些。
看到老秦的惨状,我一阵后怕,七年,在这里仅仅七年,就足以消磨掉记忆里生活几十年的人,我怕我也会。
我必须逃离这个地狱!
我们和外面似乎隔着一道门,我们在门内受苦受难,门外的亲人何尝不是。
我的父母,老秦的妻子,还有无数个家庭,都盼着我们有一天能够回去,那时,是否我们已经老掉了牙,亲人已不在……
回到7号病房,我感慨不已,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归宿。
不久,小护士走了进来,“余晖,坐起来。”
“吃药还是打针?”我问。
“量血压。”她拿出仪器过来,“坐床边,把手伸出来。”
我苦笑,量血压有什么意义?
她反复量了几次,我问道:“我血压有问题?”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从袖子里战战兢兢摸了十来秒,结果慌乱中,掉出来一块鱼形玉佩。
我疑惑不解看着她,“你这是?”
我心中闪烁过无数个念头,不会倒追我吧?定情之物都拿来了?
她放低了声音,“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你父亲?”
“他一年前去世的,因为心肌梗塞。”
又是心肌梗塞?我心里疑惑了一下,出于礼貌说:“你节哀顺变。”
然后她突然将玉佩塞到了我手里,质地温和,沉甸甸的。但我要它干嘛呀,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这是?”
“帮我一个忙好吗?”
“我?帮你?我能帮你什么?”她出入自由,我呢?这就好比,一个监狱看守向囚犯求助,这不开玩笑嘛。
“我不能在病房待太久,不然丁磊他会起疑,先听我说。”
她假装帮我测血压,然后对我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