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了一口气,决定说:“我的确帮九叔找过强子,没人知道强子姓什么,连白毛也不知道。当我喊出范强两个字,强子什么都不说,就朝我扔了凳子,想砸死我!我当时想,或许是因为他记恨九叔。现在想想,也许有别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何首乌没弄明白。
小夕对九叔说:“如果DNA都不能说明问题,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死者是李秋晓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九叔,咱不能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了吧?他不该为你的过错买单。”
“空口无凭,李成儒你小子安得什么心?居然和她合起伙骗我?”九叔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我清楚,他不愿意面对事实真相,才选择一直否定,因为他极有可能将亲儿子拒之门外,却不遗余力帮助凶手。
“白纸黑字,你看清。”
小夕将刊登有尸体认领消息的报纸递到了九叔面前。
残忍,但这就是现实。
何首乌后知后觉大呼道:“我懂了,九叔错把别人当儿子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乌龙?“
李成儒推测道:“假如说那个人是小偷,一切就能合理解释了,小偷抢走了强子的钱包,强子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出租屋,小偷找个借口敲开了九叔的门,而后,强子敲门询问,九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支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不多提了。”
我赞同,李成儒做事比较有分寸,如果往深了说会刺激九叔。
对九叔而言,拒绝一门之隔的儿子,多么残忍!
九叔双手抱膝,不停哆嗦,可能是冷了,心里冷了,他嘴唇泛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看到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
一心要补偿儿子的父亲,多年来默默地付出一切,到头来才发现,又一次害了他!
我不知道九叔在想什么,更不能体会他的痛苦,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九叔彻底陷入沉默,一语不发。
安静太久,木解放提醒道:“各位,我们的讨论,好像有了结果,事情发生的合情合理,他们要的解题步骤,还有答案,我们一并给他们。现在就报答案,大家没意见吧?陈小东因为过度惊吓,得精神病的概率很大。”
无人说话。
一开始,我根本没料到会讨论到这一步,竟然大部分人与这场车祸有关,甚至死者还是其中一人的亲人。
我们仍然无法拿出确凿证据,去证明陈小东有没有得病,医院可以从医学的角度上得出结论,然而我们是普通人,仅仅能分析出陈小东患病的可能,这是概率事件。
没人是陈小东,没人了解他的心思,他难倒了那些专家,也难倒了我们。我们的心理活动,思维逻辑,多么的正常,他们却要说我们得了精神病,得精神人应该是他们!
木解放点点头:“好,我去报答案了,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再错,就真没辙了,但不得不试。”
他刚站起来,想要冲监控器招手。
就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还没招呼呢。“木解放过去接了电话,片刻,他对小夕招了招手,“该你了。”
在场,唯一没单独接听电话的人是小夕,这次终于轮到了她,预示这场心理测试即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