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逛逛吧,好多人我都不认识。”我这么说。
我想看看医院到底还有多少人,而且我需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慌张,我现在是陈小东,他们可以扮演别人骗我,我未尝不可以这么做呢。
我确实正在做。
“陈小东,我们这一层楼一共有44道门,你看到那道大铁门了吗?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除了三十个病房外,剩下的分别是医务室,厕所,还有杂物间。”
他说的,和我记忆中的毫无偏差。
但我坚持认为,这里是另外一个地方,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同,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受。
我问:“厕所晚上也可以用吗?”
他回答道:“不能。特别是凌晨以后。”
“为什么?”
我期待他的答案。
他说:“医院凌晨以后就会停水,所以医生们规定特定时间内不能使用厕所,有的病人很邋遢的。”
我继续谈论:“那道大门背后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会不会是出口?”
“怎么说呢,那是另一个世界,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我在想,如果我之前遇到的人,真是附属人格的话,他们告诉我的事情,有一部分可能来自于这个医院,比如木解放就知道逃跑路线。
会不会他们说过的某些话,也是真实的呢?比如,岛野秀?比如那些可怕实验?
“你经历过什么治疗?”
我谈到这个。
牛角刀说:“吃药,打针,输液,就这些。当然,会有一些新奇疗法,比如听音乐,画画。我觉得没有用,我感觉不到变化,我一直都是这样,你说我正常吗?”
“挺正常的。”我笑了笑。
“但他们不正常。”他指的是其他病人,“我没病,他们有病。”
无论怎么样,精神病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似乎到哪儿都说得通。
说时,牛角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恰好有个护士从病房里出来,五十多岁吧,看到牛角刀不文明的举动后,她当即发火。
“擦干净!”
她指着地上的唾沫,严厉道,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想到了同样严厉的886护士,她们两个有太多相似之处。
“我不为难你,马上擦掉!”
她命令道。
哎,牛角刀长长叹了口气,似乎领教过对方的厉害,也就蹲下去,拎起衣袖,准备用袖子擦。
毕竟没有纸。
谁知道,护士不同意。
“叫你用手擦!衣服弄脏了,不得洗啊,还浪费水!”
牛角刀照做后,护士才罢休。
牛角刀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生气,继续带我逛。
“这位是陈小东,刚从治疗室回来!”
他向一个病人介绍。
“你好。”
我对那只有大概一米四左右的男子问好,却被无视了,对方压根不理我。
也不理牛角刀。
男子来回走着,就像四周有透明的墙壁围着一样,他始终无法走出那个圈。
牛角刀介绍说:“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从来不说话,一直在撞墙,你也看到了,据说是大脑神经逐渐衰退造成的。像这样奇形怪状的人还有很多。”
闻言,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处在一所疯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