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和我一样正常,遇到其他病人自然会感到不适,慢慢的就习惯了。我以前也不习惯,后来就习惯了。”
牛角刀继续带路。
走着走着,突然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一个人,他一把抓着我的肩膀。
嘴里念道:“我携来了光芒的杖,我打开死亡之门,胜利终会穿过黑暗。十五,它们叫嚣着走入人间,纯粹的旅人,你看着我,啊,门边守望的人是谁?我追随你呀,你呀你,不要戴上绝情的假面!”
这句话让我顿时一个激灵,因为听过很多次。
“你是谁?”
从模样来看,我不认识他。
他没有回答,用手指着牛角刀,喊道:“魔鬼,魔鬼!”
“滚开!”牛角刀一把将对方推翻在地,然后问我:“你没事吧,别担心,这人就知道吓唬人。就一个疯子。”
“魔鬼,魔鬼。”
那人继续嚷着。
牛角刀作势要打他,那人才跛脚跑了。
我联想到了牛阿生,两人都跛脚,两人都知道那段宣誓一样的话语,然而,两者却是不同的人。
为什么现在出现的很多事情,都和我记忆中的事情息息相关呢?就好像之前的桂婆,送餐员一样,他们和那些记忆存在联系,却也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我拿不定主意,这是一出什么戏吗?
“要不是医院有规定,我会狠揍他的,这人太遭人烦了。”牛角刀表达着不满,“医院不允许病人和病人发生争斗,如果发生了,不论对错,都会遭罚。”
“怎么罚?”我问。
“电击治疗,你应该懂吧?”
原来他也怕电击治疗,不过也是,那的确让人生不如死。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丁磊啊,你当初电击我,为何现在又要放我走?
收回思绪,我担心问道:“要是有人有暴力倾向,被他打了,还要跟着被罚,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如果有暴力倾向的话,早就被关到其他地方了,关小号,你听过吧?”
“听过,监狱里有。”
“对的,监狱,你可以把这里看成监狱,没问题的。”
他和我不谋而合。
长久以来,我都将这里视作监狱,我虽然不知道它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剥夺了我的自由,这就是事实。
“很多人都没有危险,比如,前面站着一动不动的家伙,我们叫他僵尸。”
“僵尸?”
我纳闷,这群人就没个正经名字。
那个僵尸人,面壁思过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很长时间,其实我老远就看到了他,真没看到他动一下,像一具蜡像。
牛角刀说:“他和撞墙那位都是神经受损了。护士每天会像晾衣服一样把他抬出来,不管给他摆什么姿势,他就一直是那个姿势,自己绝对不会动一下,到了晚上护士才把他收回房间。”
闻言,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好奇道:“那他怎么吃饭?”
“灌呗,像灌药那样,实在不行就输营养液,反正不会死掉的。”
我感慨:“这人太痛苦了。”
“不痛苦,他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偷偷告诉你,你要是心情郁闷,就偷偷拿他当沙包打,他不会叫的,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