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前的程霄鹏，她被吓得惊喘了下，才说道：“你……您回来了？”怕吵醒孩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低低的嗓音更显柔润，很是入耳的。

“不是说……”他才开口，便被她制止了。

她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声，然后指指外面，示意他到外面说。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床上，看着那孩子闭着眼呢喃两声，她伸手拍了拍她。待孩子睡熟了，她才站起身来。

程霄鹏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她直起身子，便大步往外走。

林婧鸢怕他沉重的脚步声吵醒孩子，往外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

“不是说换掉奶妈吗？”才回到厅里，程霄鹏就开口问道。

林婧鸢见他皱着眉瞪着自己瞧，知道他很不高兴了，忙垂了头，答道：“叫了几个奶妈过来试过工，都不行——孩子连她们的奶都不喝，所以……”

“多试几个得了。”程霄鹏说道：“我就不信，上海那么大，人那么多，就没有一个顺她意的。”他说着，眉皱得更深了：那个小冤家，怎么就缠着林婧鸢呢？

“恐怕不行的，”林婧鸢说道，顺口说了句：“除非妞妞她娘来。”这段日子以来，她也想过了：若妞妞她娘迟早要进来的，那就让她早点进来吧！

正好她也被这娃让黏得累了，让妞妞她娘进来带她自己的娃儿吧，她也好解脱了。

听林婧鸢说让妞妞她娘进来，程霄鹏愣了愣，才说道：“她不会进来的，”顿了顿，他又淡淡地补充道：“听说她已经出国了。”

出国了？这回轮到林婧鸢发怔了，那个她以为不久后就会进门的妞妞她娘，居然就出国了？

出国，林婧鸢默默在心中重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

她记得，一年多以前，她曾憧憬过出国留学的。她爱看书，所看的书中，常常会有一些外国书籍，从书中领略了外国的风情，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想着出去领略一番。

这些年，出国留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也曾跟父亲林道泓提过想出国学习。林婧鸢记得，那时候父亲认真考虑了片刻，说等她毕业了再说。

然而，她尚未毕业，便被迫嫁给了程霄鹏。

从此，出国这词，对她来说，便遥远得仿佛天边的云朵一样可望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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