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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平返回陵阳的一路上，林婧鸢一直呕吐着，到了陵阳程霄鹏新建的屋子里，她什么都没有吃，躺到床上便没有起来。

程霄鹏吩咐雪枝和福妈小心伺候着，自己便急急往大营赶去。再回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这两天里，程霄鹏不放心地时常打电话回去问林婧鸢的情况。得知她沉沉睡了一夜后，第二天起来，见到雪枝和福妈，她的精神便有了些许好转。

程霄鹏很庆幸当初让人把雪枝和福妈带回来的正确决定。

即使她当初决绝地说要跟他决裂了，他也仍是想要将福妈留在这屋里，留着她的人在这里，他便感觉她仍在他的身边似的。

听说她的情绪渐渐好转，程霄鹏感觉到了留着她的人在这里的决定很明智。她亲近的人在这里照顾着，她应该更快从哀伤从走出来。

程霄鹏得以脱身时已经天黑了，他没有打电话告知他要回去的事。

尤其是林婧鸢，他希望她早早地睡了，养好身子。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程霄鹏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他抬头，就见林婧鸢的房间灯仍然亮着，而且亮的是明亮的大灯，他知道，她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写字。

林婧鸢其实是个作息极又规律的人，她虽然有睡前看书的习惯，但一般十点半时，她往往都熄灯睡觉了。

而在如此深夜里，她还没有睡，程霄鹏知道，她绝不是在等他。应该也不是在看书。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她在写字，而写什么字，他不用想，也能知道。

程霄鹏忽然感觉到一阵气闷，他扯了扯颌下的风纪扣，扯开了扣子，仍是觉得气闷得慌。

他抬头又看了看那窗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才踏入大厅的门，程霄鹏一眼就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林婧鸢。她的身上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裙，又在外面加了一件白色的睡袍。长长的裙袍一直垂到脚踝下面，程霄鹏看着，却莫名地觉得飘逸若仙。

林婧鸢才走到半截的楼梯，看到程霄鹏时，她停了下来，从上面望着他。

程霄鹏不由得绽开笑脸迎她。林婧鸢低头继续往下走，她过肩的半长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程霄鹏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程霄鹏依靠在门边没有动，一直望着她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仿佛在等待仙女下凡一样。

她下了楼梯，抬头看他，见他仍在原地望她，她又起步，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程霄鹏看着她，她看起来仿佛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又莫名地觉得她似乎哪里跟原来不一样了。她的眼睛是红的，脸上却没有了悲戚的神情。

“您回来了？”她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不，比以往要更温柔。程霄鹏听着，莫名的感觉到心里似乎被搅起了一阵波浪。他点点头。

“你要回来，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林婧鸢说道：“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预备有。我刚刚叫人去预备热水和饭菜了，不过可能得等上一阵子。”

“嗯。”程霄鹏有点头，目光仍是粘在她的身上。

“您先上去换件衣裳再下来洗澡吃饭吧......还是我上去帮你拿衣裳下来？”林婧鸢说道。楼上的浴室还没有装修好，所以只能用楼下的浴室。

程霄鹏却仍是痴痴地看着她，等林婧鸢“嗯？”地询问了她一句，他才反应得过来。

“我上去换......你跟我一起上去。”这样的她，他真的不想离开她，哪怕是换衣服的一小会儿。他担心，才一转眼，纯美温柔的她就不见了。

他拉着她，牵着她往楼梯上走。

林婧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由着他拉着她，带着她走进卧室。

才回到房间里，程霄鹏就迫不及待地勾脚将门踢上。同时，他手上用力，一把将林婧鸢拉过来就拥进怀中。接着他低头，急急地亲了下来。

被他猛然拥紧怀里时，林婧鸢撞上他坚实的胸膛，他僵硬的肌肉弄得她的鼻头有些发疼，她蹙了蹙眉，默默不语。程霄鹏地的吻接踵而来，他的气息中带有烟草的味道，呛得她有些想咳嗽，她忍住了。

他的唇舌间的烟味更浓，让她感觉到一阵发苦，她闭上眼，强忍了下来。人生，本就是这个苦苦的，不是吗？她想拥抱的人，曾经明明近在咫尺，仍不能相拥；而她并不想爱的人，她却要强逼自己去接纳......

程霄鹏的吻浓烈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吻她多久，他只是太想她了，终于见到她时，终于见到她那么温柔地对他　，他把控不住。他想抱住她，他想吻住她，让他自己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她真的在他怀中，而不是在梦中。她真的如此温柔顺从地任由他亲吻她，而不是像以往那么淡漠疏离......

但是，他也知道她不喜欢他身上烟草的味道，于是，他停止了下来，尽管他是多么不情愿停下来。但是，他不忍让她为难。

当他放开她后，看到她平静的脸，她抬头望他，问道：“您吃晚饭了吗？我让人准备了饭菜，虽然不是新做的，但应该可以填填肚子。”

她的眼里不再有疏离，但开口仍是您，不知道是她的习惯了还是什么......即使是习惯，程霄鹏也希望她改掉。于是他说道：

“以后不要那么客气，不要老是“您”来“您”去的，还有，叫我长鲲吧！”他是建议的句式，语气却是强硬的，她听得出来。

“好。”她温顺地点头：“快下去吃点东西吧！”

程霄鹏拉着她的手：“你也下去，陪我吃一点。”他不想离开她，一刻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