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而有度。”温将军冷冷道:“玉澜身子娇贵,受不了佛堂的冰冷阴气,感染风寒就是大事。”他今日是铁了心要帮窦氏母女,不可逆转。
厅内一度沉寂。
“父亲言之有理,二妹妹身子娇贵,跪的时间长了,怕是要湿气侵身,双腿受寒,万一和承郢那样落下腿疾就危险了。”温玉蔻站了起来,头依然微微垂着,谁都看不到她的眼睛:“求情人这么多,玉蔻大为感动,在此恳请老太君今夜就让妹妹出来,结束这场刑罚。”
她的声音又清又亮,不卑不亢,跟方才沉默寡言截然不同。她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对之前的谈话不置一词,或者说,不屑于分辩。但是她说的话,又将人往另一条路上带。
温将军听到“腿疾”两个字,全身像是过电一般,什么愤慨、什么急躁、什么玉澜,全都抛在脑后,眼睛直直盯着温玉蔻,脸上又惊又怒,又悔又愧。顶天立地的将军,竟是被自己的女儿堵得哑口无言,张了几次嘴也说不出话来。
懂门道的人自然不敢出声,心中却是暗道,好厉害的招数!
温玉蔻这是按兵不动,一击必中!
温玉澜区区一个庶女,稍微受宠些,一朝受挫便由这么多人为她说情。只是在佛堂跪着,十有**还是跪在绵软的蒲团上,再怎么说也不会落下腿疾。但是温承郢,温府唯一的长房长孙,当年为了母亲和嫡姐,在冰天雪地跪晕了过去,也没人为他求情扫雪,就因为这个小小年纪便落下跟随一辈子的腿疾,以后无论入朝为官还是上场杀敌,都将遭到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温玉蔻的讽刺,杀人于无形。
嫡子,庶女,孰轻孰重?
都是自己的骨肉,心疼时,是疼到骨子里,还是疼到心里?
温将军是不是后悔,温玉蔻不想知道,因为大错已经铸成。以她的个性,既然父亲让她如此难堪,索性就一起难堪。揭开他隐藏最深的伤疤,血淋淋地撕下来,让他那坚硬不公的心也尝尝,什么叫永恒的伤害。
“妹妹受苦了,抄了这么多天的佛经,也该累坏了。事不宜迟,老太君,父亲,我们一起去佛堂请妹妹出来。”温玉蔻背着他们,面向厅门,语气平静如水:“见到我们亲自去请,妹妹一定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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