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将那些话记下了,万一一会儿苏公子突然提出个什么疑问,她也好就坡下驴地回答。
也就是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只是闻此声,苏藜全身的神经便紧绷了起来。
身后有刺骨的冷意传来,渗入骨髓。
“苏公子。”男人走过来礼貌地与苏藜身旁的男人握手。
“君少什么时候到的?”苏公子笑得儒雅,当然他也确实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真正儒雅之士。
正因为这样,所以苏藜才宁愿和他待在一起听他那些高深莫测的术语,也不愿和裴晟宇那群公子哥在一起。
“来了有一会儿了。”君知远举起手中的酒杯敬苏公子,苏公子也举了举酒杯。两人隔空相望,然后各自饮了口杯中之酒。
从头到尾君知远都没拿正眼瞧过苏藜。
呆立了片刻,苏藜很识趣地开口道:“两位慢聊,苏藜还有点儿事,先离开了。”
“等一下。”
苏公子正欲开口和苏藜告别,君知远却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眼里噙着半真半假的笑意:“裴少爷和另几位少爷约了牌局,现在恐怕没空陪苏小姐。”
“没关系,我就在旁边等着,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苏藜嫣然一笑,又对着两位少爷点了点头,“那苏藜先过去了。”
“苏小姐请留步。”君知远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转身看苏藜的眼神有些骇人。
“君少还有什么事吗?”苏藜转过身,巧笑倩兮,语带嫣然。
“如果苏小姐不介意,可否赏脸喝一杯?”冰冷的脸上展开一抹轻笑,可眼底却是穿冰破雪的寒意。
“可是君少不是要和苏公子……”
“两位不用在意我,这里有如此多精美的画作,足以我消磨过今晚了。”苏公子也是这风月场上之人,对君少此时的目的他自然心领神会。
君知远对他报以感激地一笑,然后又回头看苏藜,“不知苏小姐可否赏脸啊?”
“君少这话说得,真是折煞苏藜了。”既然是做戏,这戏也该做足了。此时苏藜眉目间自是风情万种,笑意融融,“能得君少的邀请,那可是苏藜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苏小姐请吧!”君知远唇畔有一丝流连的淡笑。
“不如我们去后厅坐坐?”刚走了进步,君知远就得寸进尺地“提议”道。
“我可以说不吗?”此时他们身边已经没有别人,苏藜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大家知根知底的也没必要再装下去,这样多累呀!
“你觉得呢?”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璀璨的眸子里,有苏藜看不懂的深邃。
“既然如此,那君少又何必问我?”她语气里有早料到的淡然,却不带一丝感情。
“偶尔做回绅士也算别有一番滋味。”他答得波澜不惊。
后厅更确切地说其实是间游泳馆,只是这里的设施更为齐全,除了游泳,还能供其他娱乐活动。而且这后厅连着一间玻璃花房,躺在这后厅的藤椅上抬眼便能欣赏各色各样花卉的珍稀品种。
苏藜尤爱兰,一眼望过去,便看到摆放在最外面那几盆兰,有两盆是苏藜曾在杂志上见过的,一盆种的是莲瓣兰的素冠荷鼎,另一盆则是达摩兰。
对于素冠荷鼎苏藜是相当喜爱的,她曾看报道,一株素冠荷鼎的价格至少也在四百万以上,目前竞价最贵的曾达到过一千五百万。
可这些她都只是在杂志上看过,虽然一直想瞧瞧真品,这个心愿到目前却都还未得以实现。
“苏小姐喜欢吗?”见苏藜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花房里那盆兰,君知远唇畔又扬起一丝笑意。
原来她还有这种雅好,这倒是真看不出来。
苏藜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收回了目光。
“若苏小姐喜欢,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
“不用了。”苏藜制止了他,如此名贵之物她可受不起。不过她却只是笑笑,“兰是娇贵之物,君少看我这样像能养活如此娇贵之物的人吗?”
“确实不像。”他几乎没有思索,便得出了这个肯定的结论。
苏藜连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又不动声色道:“所以,您送给我也是浪费。”
“我说了要送给苏小姐吗?”君知远唇畔的笑意更深了,然后靠近她的耳际,“我的意思是说,走的时候让人抱出来给苏小姐好好看看。”
“哦,那看来是我误会了。”苏藜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脸上笑得粲然,心里却狠狠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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