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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小芝就将最后一口饭菜,恶狠狠地塞进沈重的口里,然后和翠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了舱门。
沈重得意的问道:“先考考你们的反应,仔细听我的问题,若是行军途中突然遇敌,你们会怎么样?”
舱门传来当当敲门的声音,然后门开了,伸进来一个饭盒,又伸进来一个脑袋,然后又是一个脑袋,不是小心翼翼的翠儿和小芝又是谁。沈重撇撇嘴,良乡村人民的战斗力,他已经懒得理会了,若是北京的那些官员,有良乡村一成的功力,沈重就准备直接跑路,隐姓埋名,躲上一辈子。
沈重不恨东林党,当然对东林在内所有的党派也都没有什么好感。所有的党派都代表了一种利益,晋党、秦党代表着塞外贸易的山西商团和边关军事商团,浙党代表着海外贸易,齐党、楚党代表着盐铁茶垄断贸易,而东林代表了江南新兴的商业财团。当然并不是如此简单绝对的划分,他们又都代表着文人士子和地主士绅的利益,又互相在对方的利益中有着共同或相反的利益。
想着自己在南京与东林党的第一次交锋,沈重摇头苦笑,这不是他想要得,后果也很严重,只是被东林一群后辈逼得不得不反击罢了。
夜晚,一天没有胃口的沈重,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天空中飘洒的大雨,想着沈家园林的悠游自在,想着袁山雪的巧笑嫣然,想着南京的勾心斗角,想着北京朝堂的凶险,想着辽东的危局。
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沈重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救国救民的大志,自己梦想了两辈子的逍遥都已经实现,还要自找麻烦地卷入国事战事,仅仅是因为无聊要去游戏一番吗。
沈大少爷扭头就着翠儿手里的汤匙喝了一口汤,回头张口吃了小芝筷子夹着的菜,惬意地一边咀嚼一边用手打着拍子。
袁山雪的房间内春意盎然,沈重化作了野兽,将自己融入那一片温柔之中,在袁山雪的喘息中探索着,探索有了结果的时候,娇呼传来,又被沈重封住了口。
沈重本来心虚,听小芝说话混账,气得指着她怒道:“麻烦胡大小姐给详细说说,那朵鲜花可以采,那次不是让你给打断了,你自己算算这都多少回了。”
沈重气得上去一人一脚,骂道:“如今良乡村上下日子好过了,都翅膀硬了不成,若不老老实实学习兵法,直接撵你们回去,不带你们上京玩耍。”
翠儿指着沈重和小芝,弯腰笑得蹲了下去,摇头晃脑得甚是可恶。沈重指着翠儿道:“喝茶的事儿也包括你,别想躲过去,否则还是不吃。”
然后转向沈重斥责道:“瞧着你平日人模狗样,想不到在外面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家里四朵鲜花,还要到外面风流。”
似是被击中要害,大柱和栓子只好老实巴交地慢慢挪过来,蹲在地上低头认命。
大柱用力一锤船底,大声说道:“打!”
沈重良好的心理素质,保证了每次在良乡村摔倒都能很快恢复,不一会儿就无聊地蹭进小芝翠儿的船舱,笑嘻嘻地殷勤上前帮忙整理床铺,一边整理一边劝道:“小芝,这床这么小,和翠儿挤在一起定是非常难受,我的床比较大,我不介意和你们分享。”
沈重听了气得转身朝里,不理她们。翠儿恨恨地打了小芝一下,嗔怪道:“就你能说,你那么狠心,刚才给我爹告什么状,害得我哥和栓子哥挨打。又缠着我给他做吃食,现在倒说嘴了,行,回头他面子下不来,就让他饿着,你可别心疼。”
雪儿可怜兮兮地吐吐舌头,说道:“学曲子前给你倒茶的时候,翠儿她们前来拿你,雪儿哀求她们让雪儿学完曲子再动手。”
大明朝,我来了,我参与了,我恶心你们了,我拯救你们了,这就是沈重的快乐人生。
到了约定上京的日子,五艘大大的官船,挥别了热情的南京父老,与岸上的陈奉拱手而别,顺着运河缓缓离去,奔向未知的北方。
翠儿笑道:“是,我们气着沈少爷了,该罚,可是你先吃饭再说怎么罚可好,正在长身体,可不能胡闹,到时再病了可就麻烦了。”
沈重又气又急,口中的饭菜噎住了嗓子眼,咳嗽着拦阻不及。起身一边咳嗽一边拿了茶水,狠狠一口灌下,半晌才顺了下去,不停打着嗝。沈重一连喝了一壶茶水,终于解了打嗝,方气势汹汹地找翠儿小芝算账去了。
沈重连忙点头,向外窜去,跑到门口回头看去,只见翠儿小芝拦在袁山雪的身前,而雪儿正一脸不舍得望着自己。
袁山雪顽皮地眨眨眼睛,说道:“雪儿想你是高人,都已经悟道超脱了,就是有什么意外也能从容选择接受不是。”
小芝气得转身要走,沈重忙拉住了她,急道:“最后一条放弃,就前两条就成。”
他们真的没想这样,没想弄垮大明,他们虽然不干不净,可是还想在大明宽松的政治平台上获取更大的利益,只是最后玩得收不住手,将华夏传承泯灭在二百余年的奴才历史进程里。
“你什么时候叛变的?”沈重幽怨地问着袁山雪。
二女将沈重夹在中间,小芝一旁骂道:“不要脸,狐媚子,重哥今年才十五,她比他大着好几岁,倒是好意思下手。”
为了利益,南北斗争,党派斗争,或是联合起来对皇权勋贵和太监开战。他们当中也有许多忠正之士,只是因为局限性和党派限制,沦为了理想和背后财团的牺牲品。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沈重正在陶醉,就被大柱和栓子架着扔进了船舱,望着沈重悲愤的表情,栓子抖抖肩膀,说道:“小芝说了,你的诗太酸,别到时招得龙王吐了,再下大雨把船弄翻了,让你在这里喝喝茶,去去肚子里的酸水。”说完,无视沈重的愤怒,和大柱嬉皮笑脸地离开了。
沈重指着袁山雪气得说不出话来,忽然感觉身后寒意浓重,忙道:“弹奏乐曲,要做到心中有意,身体有韵,下指有节,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要灵活统一。你刚才表现得不错,就是火候还差些,要勤加练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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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关得结实,想想大柱栓子就睡在楼下,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知道自己要找翠儿小芝报仇后的涵养,沈重只得站在船舱口,看着天上的大雨,欲哭无泪,被南京官员士子畏于猛虎恶煞的沈东海,又在良乡村的无耻欺凌下,度过了悲伤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