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定边军火力被分散的时机,大批镶黄旗勇士越过中央大街,向李晟发动了猛攻。八音四百余骑兵穿过小巷,从定边军右侧杀来,李晟连忙组织部下火力全开,死战不退,双方竟然僵持住,鞑子伤亡极大,定边军也倒下了二十多人。
何欢沉默着点点头,和石头一路爬行,消失在夜幕中。
何欢刚要起身,石头一把将其按住,死死贴近大树下一动不动。半晌,几个躲藏的鞑子起身,不甘地走了出去。
石头得意一笑,说道:“都是我小时候的把戏,就鞑子这没开化的脑壳,怎么骗得了我。行了,别多说话,赶快恢复体力,没听见青台峪里面打得热闹,必是咱定边军偷袭得手。得想办法进城找大人,鞑子的大军离此可不远了。”
鞑子暴怒,对手下吩咐几声,就将窦三拖到高出,点燃了熊熊的篝火,窦三的身影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八音闻报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沈重可知?”
哈季兰领命,一声令下,两千铁骑四路向南,重新发动了攻击。
虎蹲炮再次鸣响,将三十步外的铁骑横扫一空。李晟领着二十多个士卒飞身而出,手雷如雨点般砸下,将八音的铁骑陷入一片铁片暴雨。
作为幸存的牛录章京,布鲁堪对另一批准备进攻的勇士吩咐了几句,然后在一片箭雨的支援下,二百名鞑子分散而上。先是匍匐前进,然后不停翻滚,当己方的箭雨铺天而去,便忽然跃起小跑前进,然后再伏身卧倒,继续匍匐向前。
窦三露出白牙,笑道:“在那边。”
号角响起,李晟不甘心地瞧着眼前喋血的八旗,无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十一处火力点同时全面打击,等鞑子的反击被挫败遏制,便纷纷扛着火器边战边撤。
八音喝令哈季兰的铁骑发动猛攻,一波波凶狠的攻潮向李晟部扑去,定边军减弱的火力如同在大海中泛起点点涟漪,不能稍稍阻止。而此时,吴天武聚集了南城三千铁骑杀了上来,火箭齐飞,连绵不绝,生生将哈季兰的蒙古铁骑迎头打碎,将鞑子的攻势打了下去。
沈重对吴天武怒道:“去把李晟给我换下来,他要玩就自己玩,别糟蹋我的勇士和物资。事先推演过无数次,就是不长记性,一见血就疯狂,到底会不会打仗?四千五百人想硬吃掉八千鞑子,就是胜了也是惨胜,有个屁用!”
哈季兰急忙上前说道:“启禀格格,瑚图里发现了定边军阴谋,已经尽起大军,驰援我军,离青台峪已经不远了。”
窦三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支箭矢飞来,将他的右腿钉在地上,窦三惨呼一声,又倒了下去。窦三抬起手想要拔出腿上的箭簇,又一支箭射在胳膊上,窦三疼得差点晕过去。
噶卢岱的号角不断响起,催促着蒙古哨探遮蔽东面的通路,麾下百骑二十人一组,分列五个方向,准备随时围歼定边军的信使。
李晟一咬牙,喝到:“开炮,用手雷跟我上!”
石头翻身长长出了一口气,胸膛急促起伏,恢复着体力。何欢痛快地呼吸着,喘着粗气问道:“石头哥,你咋知道鞑子没走光,留下几个等咱们暴露行迹?”
一个鞑子一脚踢在窦三的肚子上,冷笑着用蹩脚的明国语言问道:“其他人,哪里?”
窦三看着狞笑着走来的鞑子,回头看看和两名鞑子同归于尽的同袍,苦笑道:“格老子,你的命比我好,死得倒是痛快。”
石头与何欢伏身藏在一处密林,噤声闭气听着林外的繁杂的马蹄声,几个鞑子的哨探还向林子内扔了几个火把,借着火光没有发现,才叫骂着离去。
窦三忽然一伸头,一口咬住鞑子的耳朵,咀嚼着的嘴角流出汩汩鲜血。惨嚎的鞑子一膝盖顶在窦三的肚子上,窦三剧痛之下松口剧烈咳嗽着,嘴里不停滴落着血液。良久才抬头喘着气坏笑着,说道:“在…那边,还要不要听?”
李晟在掩体后来回奔走,兴奋地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喝令开火。三十组连发火箭,丝毫不停,一波波突破空气的阻力,带着哨音疾射,将建州军射得无处藏身,纷纷伏地躲避。定边军士卒倒转小炮,将定装压制的火药送入炮口,然后塞入小铁球,用铁杆一送到底,又在火药池撒些药粉,便纷纷瞄准,在李晟的命令下齐射。枪炮声不齐,却是有些哑火,连忙再扣动扳机,三十余颗铁球便先后飞出,将舍命攻来的鞑子打得四分五裂。
攻占马场,攻陷东西门楼,打下了官衙,将四千多镶黄旗分割成九块儿,沈重却是怒火高涨。看着两面受到夹攻,蒙古骑兵正在赶来,而英勇无敌的李晟还在鸡飞狗跳地死战,沈重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