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庐(1 / 2)

长生仙箓 绉浮觞 2760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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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一名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那老人见到他们很是意外,村子不大,村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之间是认得的。这村子已是许久没来过陌生人了。“你们……”

钟大夫本是在收拾装药的瓶罐,一听他们来意,停下了动作道,“山上已经没有蛇香草了,去别处找吧。”

他们往前走着,发现挨家挨户都是门窗紧闭,姜曲索性去敲门,敲了好几户了,也没见有人开门或应个声的。“不可能真全村都搬了吧。”姜曲嘴里念着,就听到不远传来一声咳嗽。

钱如月不信,“怎么可能,师父告诉我蛇香草就长在太华山上。”

司马鹿鸣也不肯退让半分,“你不说清楚,就把她们像犯人一样的关起来,换到谁身上,都不会同意的。”

老人家说了几味药名,直接使唤起人。又看了一旁帮不上忙,留着只会碍事的钱如月和顾长生,让她们出外去等。钱如月也不想留屋里,让她出去正合她意呢,在她看来整条村子都阴阳怪气。

“走走走,都说了没地方给你们这些外来人住了。”

顾长生却只觉得看着情形别说客栈,有瓦……不,有个屋顶,不管是铺的瓦片还是铺的稻草,有个屋顶能遮头就很好了。

只是那板子只放得下五碗汤药,就没地方再搁了,顾长生道,“我帮你吧。”她也不怕烫手,常年干惯了粗活,手上早长茧了,一手拿起一碗药,跟着菊香进了屋子。

“村尾有户大户,姓方。那方老爷曾在朝廷里为官,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七十岁才得了一个儿子,十分宝贝。可惜他儿子自娘胎就带了病根的。也请我去看过,只是我医术不精,治不了。还以为方家公子是活不久了。谁知不知是哪云游来的高人,给了那方老爷一个药方,说只要日日服用可以延命。而那药方也是需要大量的蛇香草来做药引。”

老人吩咐姜曲把弗恃抱进屋里,开了门才发现,满屋子的人,只是无一例外,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妇人,见到有人推门进来,十几双空洞无神的眼眸齐齐看过来,伴着屋里阴暗潮湿的氛围,说不出的诡异。

顾长生吃惊,她知眼睛直勾勾的打量人家不怎么礼貌,但还是经不住多看了那女人两眼,且不说那女人的满头白发。她虽见识浅薄,也是听过弗恃说过有些人是少年白头,算不得出奇。

顾长生心中也有些惭愧,自然知道他们此行是为了取草药来解师姐身上的鼠毒,她自己道行不精,引狼入室,师姐受伤也不能说跟她完全没关系。但在山上住了那么久的清净日子,难得有机会时隔几年见一见山下的热闹情景。

褚斑往顾长生这边缩了缩。

女人有些腼腆,抓了抓头发,刻意的遮了她脸上的皱纹,“我叫菊香。”

再怎么世易时移,也不至于天翻地覆的变化到这里的人都不用出来干活养家糊口吧。

褚斑瞄到那老人肩上斜跨着的药箱,拉了拉顾长生的手,顾长生低头,看到他朝她眨了眨眼。然后皱起眉头,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难忍的模样。顾长生老实,没反应过来,只当他是突然不舒服,急道,“你怎么了?”

姜曲奇怪道,“不可能啊,我曾经来不是这样的。”他看着不远的一处屋子,屋子旁边用木板搭了一个简易的桌子,桌子旁边还插着旗子,旗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刘家烧饼。

“如今是人家不愿意我们留下,银子都不愿收了。要求你求,我才不求。”要她低声下气,不可能。她才不信他有本事让着老头改主意,钱如月埋怨起姜曲道,“都怪你,说什么这里的村民热情,大白天鬼影都没一个,我看这村子都是怪人。”

司马鹿鸣只冷冷道了一句,“我们是来采药的,药拿到了就走。”就这么一句就像兜头泼下的冷水,把姜曲高涨的兴奋给浇熄了。

这铺子倒是跟他记忆中的如出一撤,他记得他以前来时就有着烧饼店了,他甚至还在这里买过一个烧饼吃。

姜曲道,“我还没见过这样让人借宿的,你要上锁总有个上锁的理由。”姜曲玩笑道,“还是你担心我们惦念着你医庐里的东西,怕明日起来丢了珍贵药材?”

院子里架着几个小炉,有个白发苍苍的女人拿着扇子在看着火候,煎着药。那女人看到老人家回来了,停下动作,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他们几个,然后朝那老人唤了一声爹。

说自己像司马鹿鸣那般一心是为了完成师父的交托,完全没其他的杂念,对姜曲说的不心动那也是假的。

姜曲扯了扯钱如月的衣袖,让她少说几句,低声提醒道,“如今我们是有求于人,有你这种求法的么。你不会真想着今晚露宿街头吧。”

顾长生几步走到窗户边,才发现窗上钉了隔离的木条,外头的人爬不进来,里头的人也爬不出去。那钟大夫正由外头上锁。顾长生道,“钟大夫,这是干什么!”

姜曲一路上跟他们说着太华山的风光宜人,说着山脚下小村落的热闹,他好几年前曾是路过,那村子落虽是不富裕,村民却是极为好客。

菊香点头,领着长生她们回了房,钱如月挑剔的看了看房里那硬邦邦的**,知道是断断挤不下三个人的,正想着说她可不要睡地上。就听到房门被关紧,接着就是铁链声。

出门时,师父还千叮万嘱要顾着长生,说她笨头笨脑,有时候受了欺负自己都不知道。要他多留神。

但至少满院的草药味,比刚才闻到的霉味好。

司马鹿鸣道,“实不相瞒,我们几个来到贵地,是因为家中有亲人得了重病,需蛇香草入药。听闻那蛇香草只有太华山有,才特意来采药。”

她想,她该好好的自省一下了。

褚斑这么一装病,那老人家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本着颗仁心,倒也不好把他们赶走。只道,“天晚了,带着那孩子,你们也走不了。我这地方就这么点大,女的就跟菊香住,男的就睡在这吧。”

“你们不信就自己去找,我可没那么多空闲跟你们胡闹。”钟大人大声喊了屋外了女儿过来,指着顾长生她们道,“带她们两个丫头去你房吧。”

钱如月大声道,“你要是不开锁,大不了我就拿剑把这窗户给卸了。看谁能拦得住我。”

这医庐似乎就只有这对父女两人居住,就两间空房。其他地方要不就是放了草药,要不就是堆着杂物。厅里倒是有张空**,不过那是方便病患,给病人躺的,如今上头躺了褚斑。

姜曲嬉皮笑脸道,“大夫救了我师弟,还不知怎么称呼?”

钱如月道,“你曾经来?你几年前来的啊?”她扫了一眼这村子的荒凉,手在鼻前扇了扇,这村子里不晓得哪散发出来的一股子霉味,臭死了。“都不晓得有没有客栈能落脚。”

姜曲道,“我们是有事才要在这里停留。”虽说知道那蛇香草就生在太华山上,可也不能毫无准备的上去,总要问一问熟知山里情况的当地人,这么大的太华山,总不能像是没头苍蝇没个方向的到处乱转,若是能找到人带路,那是更好了。“你看这样如何,我们愿意出银子,你是否能借个地方与人方便?”

姜曲扫了一眼,想着今夜是要打地铺了。

钟大夫道,“我把她们锁起来是为了她们好,免得半夜里丢了人。”

司马鹿鸣和姜曲冷静下来想了想,倒也觉得说得有理。这老头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连走路都不怎么稳健,要是想谋财害命,也该先把他们两个年轻力壮的给想办法撂倒了才是。

老人不耐烦道,“我都说没有地方借给你们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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