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庐(2 / 2)

长生仙箓 绉浮觞 2760 字 6个月前

顾长生微笑,摸了摸褚斑的头。

司马鹿鸣也估计也看到了那暗示,说道,“只怕是旧病发作了。”

“方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指望着他传灯火。为了让他活命,别说山上的蛇香草,连药材铺里的都高价收了去。”钟大夫道,“是不是采完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半月前上山是没再见了。”

钱如月喋喋不休的抱怨,直到司马鹿鸣看了过来,她才收了声音。司马鹿鸣朝那老人作揖,彬彬有礼道,“若是老人家不方便,可否告知我们这里有哪一处可以借宿。”

顾长生傻乎乎的感激,只想这病来的突然,褚斑医术再好,也是能以不能自医。

顾长生傻傻的看了一会儿,直到司马鹿鸣喊了声,“师姐。”她才转身跟上司马鹿鸣他们。

剩下的想来他也不用说了,瞅着除了其中一个貌不惊人的孩子,其他的应该都是脑袋瓜子精明的。

钟大夫拗不过,又是被钱如月不敬的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既是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好自为之。别连累我的女儿。”他把锁开了让钱如月和顾长生出来,之后又把锁锁上。

姜曲作出着急的模样,立马将褚斑背到背上,小声道,“你这小子以后真不敢小瞧你了。”事实证明最不爱说话的,骗起人来,比能说会道的还厉害。

老人行动有些不太便利,拄着拐杖走近,慢慢的蹲了下来,拉过褚斑的手来诊脉,似乎也是懂得黄岐之术。

老人家带着他们几个回了医庐,那医庐用就是用稻草搭的一个简陋的屋子。钱如月嫌弃的看着,玉虚派的住宿虽也说不上是富丽堂皇,也是干干净净的,老实说她还没在这种破烂的屋子待过。

也不懂褚斑是动了什么手脚,总之过了一会儿,那老人用刻不容缓的口气道,“快把这孩子抱到我家中,得要施针才得。”

“我们这没地方招待外来人,快走,趁着天色没黑。”老人摆着手赶人,跟姜曲形容的村民们都好客,确实是天差地别。

钟大夫坚持道,“这锁我是一定要上的,你们既然在我们这住下,就要守我的规矩。要不然就都给我走人,免得明日起来让我摊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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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曲转头,看到褚斑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向后倒,好在身形小,离他最近的顾长生力气大,还能扶着他。还来不及惊讶,便瞧见褚斑朝他使了眼色。姜曲偷笑,这孩子平日里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原来也是个狡猾的角。

她边喊边拍着窗上的木条,医庐本来就不大,这一喊就把人惊动了。司马鹿鸣他们出来就看到菊香房门前的大锁,一把抢了钟大夫手里的钥匙。

姜曲警惕道,“就是要防贼,锁的也该是大门吧,钟大夫,你是不是锁错地方了。”

钱如月何时受过这等闲气,脾气也上来了,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有银子都不赚。不过是借宿,不借就不借,我还不稀罕住你这破宅子,臭气熏天的。”

老人家指挥着姜曲把弗恃放到一张空**上,屋里找不到半个年轻力壮的人,老人家看着**边的司马鹿鸣和姜曲,见他们长得高大。说道,“你们两个识字吧,去隔壁房帮我拿几味药来,药柜子上贴着名字,你们按名字找,找好了交给我女儿就好了。”

姜曲也不信,“我曾经来过这个村子,那时还有药商采了蛇香草来卖,因为太华山上这种药草随处可见,价格便宜得很。才几年光景,说没了就没了,莫非是遇了山火,都烧了?”

褚斑把头埋进姜曲的背里,手往口袋里摸了一下,背到身后,拳头一松,就见两片草药飘落了下来,来了个毁尸灭迹……

他们五人进了村子,依山傍水的,风景秀丽确实是不假,可大白天的,该是劳作的时候,这村子却是静得吓人,要不是这一间间的屋子看着不是荒废残破,还要让人以为村民是迁去他处。

姜曲接话道,“方家的人把蛇香草都采完了?”这也太夸张了,不是说曾经漫山遍野都是,采得完么?

钟大夫道,“我上山采药,难道还不如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了解。以前那蛇香草的确是漫山遍野都是,只是如今看不到了。”

菊香开始分药,一人一碗。直到快日落,屋里那些女人才一个一个被人接走,来接她们的都是男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多,口里却是称呼娘子。

老人家道,“我姓钟。”

等药煎好了,菊香拿起地上放着的布包着药炉的把手,倒了几碗汤药,又把药放在一块板子上,好像要送进了屋里。

都过了两年了,可能是这孩子发育得慢些,就像她,上山时多高,现在也差不多。弗恃曾说她浪费米粮,吃了不认账。褚斑的个子也没长多少,就到她肩膀那么高。

钟大夫明显不想多说,答非所问,“我虽是收留你们,但最多也就是留你们一两日。等那孩子情况稳定了,立马给我走。”

钱如月奇怪道,“今日见的那些女人为何丈夫年纪都比她们小?”莫非这村子的风俗就是成亲一定要娶老婆子么?

菊香走到了窗前,抓着隔离的木条,由房里眼巴巴的看着顾长生,夜凉如水,月华把她的发丝侵染得更是白亮。

姜曲道,“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走远了就不认识路。无缘无故怎么会丢人。”更何况她们是要休息的,不好好待在房里,大晚上能去哪。

他虽也觉得钟大夫不似对他们有恶意,萍水相逢,却也不到信任到就凭一句话,要把人关了就把人关了的地步。

钟大夫白了司马鹿鸣他们一眼,“你们怕我图谋不轨?我真要图谋不轨,也该把你们都弄晕了再做。这丫头大喊大叫,吵得我耳朵疼。”

可那女人不单止是长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皮肤因为失了弹性,整个松垮垮的,看着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

钟大夫继续收拾药罐,听得他们采药也是为了救治家人,倒也愿意与他们说些情况,免得他们白走一趟,耽误时间。

司马鹿鸣道,“钟大夫既是常上山采药,定对山中熟悉,能不能带我们上山?”

钱如月依旧围着面巾,不想叫人看到她花容受损。她看向姜曲,只觉得他就算夸大其词也实在夸张得过分了。“这就是你说的好客,热闹?还是他们只有大晚上才出来。”

顾长生看屋外那煎药的女人一个人看顾着好几个炉子,过去主动道,“我会煎药。”义父的药都是她煎的,也算是经验丰富。

那煎药的女人拘谨的又摸出了一把破扇子递给她,顾长生拿过破扇子煽起火来,然后自报姓名,“我叫长生。”

姜曲喜出望外,找了半天终于是见到人了,司马鹿鸣稳重的开口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想找个地方落脚。”

钱如月也走到窗边,见自己被关了起来,随即骂道,“为什么把我们锁住,快开门,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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