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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绦姑娘见她自己打自己，关心道，“姑娘是不舒服么？我是这方府的总管，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姜曲拍了好久门，最后还要大声报上钟大夫的姓名。方家的大门这才先开了一条小缝，有小厮在门内往外瞄，见到外头真是站着钟大夫本人，确定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魔鬼怪了，才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原来是那方嗣听得下人来报说后巷发现了尸首，原本是想来看了情形，顺道叫人去官府报案，毕竟是出了人命了，处理不好或许要吃上官非。结果赶来见到那张生死状莫名的恐怖。

绿绦道，“钟大夫怕是这几日担心你的女儿，茶饭不思又是没休息好才诊错了。从前为公子看过病的师父有留下方子，我家公子服药后就会好的，真的不必钟大夫操心了。”

顾长生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道，“方少爷你吹的曲子好像我义父曾经吹给我听的曲子。”

他们进了大厅里等了一会儿，家丁奉了茶，就听见一阵咳嗽声，一妙龄女子扶着方家公子进了厅入了座。自他们进了村子后，见到的女人皆是老妇模样，难得见到年轻还是样貌清秀的。

司马鹿鸣劝道，“老大夫你若是也出事，即便找到菊香姑娘，她也失了依靠了。”

顾长生没想到他这样大方，“方公子你请我吃了点心，还赠我们草药，我都不知怎么感激了。”

绿绦微笑，“多谢。”只等顾长生他们都走了，她这才走到房中一置物架前，取了一样东西，回到床边扶起方嗣，喂进了他嘴巴里。

长生前脚刚迈进了门槛，没缘由的就觉得背后刮过一阵风，让人不太舒服。耳边听到姜曲故意的嚷了一声，“鹿鸣师弟。”要在辈分上占司马鹿鸣的便宜。若是平常司马鹿鸣早瞪过来了，可此时却是注视着门上贴着的门神，皱着眉头。

顾长生觉得眼熟，回想了一下，想起是在山上撞见的那位，手中拿着蛇香草的姑娘。

尸体是死不瞑目一样的睁着眼，正常人见了都要发毛，何况是素来体弱的方嗣，不过是看了一眼，竟是吓得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方嗣坐在院里的石椅上，桌上放着一壶酒，一个杯子，一盘点心还有一个木盒。正是全神贯注在乐声里，顾长生却是因为光线不好，下台阶时踩了个空摔了一跤。

方嗣笑道，“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身体不好，一直在府里养病，就算是村里的人也没见过几个。八年前曾经有一位云游的高人路过村子，给我调理过几日，曲子是听他吹的，我也是偷师，死记硬背学得个形式却是难神似。”

“可是……”钟大夫的话都没说完，绿绦就唤了家丁进来，礼貌的将他们请出去了。姜曲有意无意的看了绿绦一眼。

她睡到一半，朦朦胧胧的就听到笛子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起来才发现口水流得包袱都湿了，她侧耳听着，越听越觉得像是以前义父吹的曲子。于是不由自主就出了房顺着乐声去。

方府坐落在村尾，方家老爷好几年前就死了，如今府中是方家少爷当家，可惜他身子不好，也不怎么出门，好在家有恒产，靠着收租倒也衣食不缺。

顾长生抓了抓头发，掩饰尴尬，“其实之前在太华山上我见过姑娘。不过姑娘当时可能没看到我。”

钟大夫闻言这才同意明早再上山继续找。

正是那叫绿绦的女子，领了方嗣的吩咐，取了蛇香草给她送过来。

方嗣心善，听得他们来意是为了救人，又见自己既是有能力帮，便开口道，“这不难，我府里就有，我明日让人取些来给你们。”

顾长生闭了眼，不敢看那死状。原以为寻着张生的线索就能把钱如月她们找回来，现在线索断了，要找人感觉像是大海捞针的困难。她正愁眉苦脸，就听到身后有人尖叫，“公子，公子！”

顾长生想起他说起绿绦古怪，因她这少女怀春的年纪却没多瞧他这翩翩美男子一眼，可她却是觉得古怪不古怪跟瞅不瞅他是两码子事，之间没有逻辑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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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左手拿起抓起两块佛手酥往嘴里放，右手拿起拿盒子打量，十分犹豫，真的要扔么，扔了真的很可惜……

那叫绿绦的女子点头，下去安排了。方府点了十几个人跟着他们上山，找了整日一无所获。直找到日落，司马鹿鸣只好提议第二日一早再来搜。钟大夫本是不愿意的，想要继续找，女儿失踪了一日，他怕不抓紧时间，即便后面找到也会是具冷冰冰的尸首。

那方家公子方嗣因病弱人虽清瘦，脸色也略显苍白，但长得十分斯文俊秀。他咳嗽了两声，如钟大夫说的，为人心善也乐于助人，对身边那姑娘说，“钟大夫是我恩人，如今遇到困难，也是我回报的时候了。绿绦，你让府里的家丁放下手里的活，让他们听钟大夫的差遣都上山去找人。”

她笑着，又是看到桌上的木盒，盒面用极为细致的刀工刻了两只黄鹂鸣翠柳的场景，不由赞道，“这盒子好漂亮。”她好奇里面装什么，却也没敢没规矩的擅自打开。

医庐因为张生与褚斑打斗被弄得乱七八糟也没来得及收拾，方嗣派人来请他们过府暂住几日。

顾长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里面是红豆沙的馅料，甜得刚刚好。若是做这个给师父吃，或许会让他乐上半天。

她接过蛇香草，触碰到绿绦的手，只觉得顿时有股感伤涌了过来，像是山上滚落的千斤重的大石压在她心头上，重得喘不上气。

方嗣放下笛子，赶紧过来伸手想扶起她，“没事吧？”

长生虽是内疚菊香的事，觉得菊香会失踪跟自己把她一个人扔下多少有关系。可毕竟昨夜没睡，早上又跟着大家上山找人，结果包袱往桌上一搁，忍不住脑袋垫着包袱就打起盹来。

钟大夫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而张生可能中邪的事却是没提，一来中邪之事只是姜曲他们听了顾长生后的猜测，二来若说了，只怕没人敢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