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王渊还有龙如渊,将土古论圈在中间,王渊叫破这位女真老者的身份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題,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要找的人在那里,盛名之下无虚士,即将面临一场苦战,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土古论。
老尊者表面上不急也不怒,懒洋洋的眼睛半睁半闭,其实老爷子内心却是在大大的吃惊。
不是因为这么快就遇到了禁军侍卫,也不是为了再遇到那个曾经跟踪的紫衣少年,而是因为柔福,确切的说,是因为柔福身上那种让他难忘的气息。
土古论马上想到,这个少女不但与震少技出同门,而且功力亦在伯仲之间,咦,小心翼翼的一番探测后,尊者不禁疑窦又起,似曾相识,却又不完全一样,大宋哪來这么多年轻一辈的高手,偏偏一个个都是來历不明。
“尊驾一代宗师,却要挟持我大宋手无寸铁平民百姓,不觉得有辱武者二字吗”帝姬不开口,王渊只得上前一步沉声道。
土古论一阵干笑,却也只好装聋作哑,因为老人自觉对人家的指责无话可说。
可能从未见过这位宗师出手,心理上沒有太大的阴影,柔福并不像王、龙二人那般如临大敌,女真强者一闪而过的尴尬也沒能逃过她的眼睛,芳心一动间,她也迈步上前,标准的江湖礼节,抱拳拱手道:“相请不如偶遇,老前辈可否告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王渊的责问,土古论可以假装沒听到,可是柔福明显是这些人的首领,老尊者不可能再闷声不语了:“呵呵”苦笑声中,他抱抱拳说:“老夫只是受人之托,护送这些汉人赶奔襄阳,姑娘有什么话,不妨去问问他们”
柔福狐疑的扫了老者一眼,转身向申屠那边走去,留在原地的王渊和龙家公子,却也不敢大意,仍在小心的戒备着。
申屠也猜到柔福的身份,自然是大喜过望,不用她追问,便迅速说明了岳震的现状,柔福得到具体的方向,一颗心早就飞去望北驿,那还有心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声令下,众人丢下土古论,匆匆而去。
老尊者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些远去的背影,暗自思量,不知是该希望他们追上岳震,还是企盼他们不要相遇。
唉还是听凭命运的安排吧
命运吗
孰不知,历史在这里诡异的转了一个弯,命运与所有的人,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雪要來了”
完颜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声音很低,像自语,又好像说给身边马车里的妹妹。
车厢里的完颜灵秀身子微微一颤,也好似真的感觉到春雪的寒意,先是给熟睡的岳震掖掖被角,然后紧紧裘皮披风坐回去,目光不经意间滑过岳震的脸庞,微微皱着的眉宇,均匀的呼吸,又勾起了少女阵阵遐思。
自从离开望北驿,雍三哥就几乎一直守在马车的左右,完颜灵秀很明白,因为岳震对他很重要,因为岳震是他唯一的朋友。
在行进中。虽然那几位金龙迷谍一直不离马车的左右,可是雍三哥依旧显得忧心忡忡,完颜灵秀也清楚,卫队只忠于大伯和郎父,雍三哥那个金龙特使的身份在这支队伍里,根本沒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想到这些,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完颜昌,一起出现的还有完颜昌那双阴鸷恶毒的眼睛。
完颜昌心情很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还在望北驿的时候,岳震出去写书信,土古论则把他们三兄妹,还有佟镇远、乌朗节一起叫进了帐篷。
“老夫与小岳先生,有个三月之后的约斗,所以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老夫不希望他有任何的损伤,以免传出去说咱们女真人沒种,不敢正大光明的与汉人较量”老尊神的目光扫过他们几个,最后停在完颜昌的脸上,直到他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尽管老族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完颜灵秀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担心,自打听说他们來的路上岳震曾经得罪过自己那位心胸狭窄的哥哥,她就知道这件事沒那么容易结束。
忧虑重重的少女,只盼着能尽快回到黄龙府,到时候,大伯金口一开,这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家伙成为自己的丈夫,就再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一缕嫣红浮上少女的脸颊,望着酣睡的人儿,她娇羞的笑了。
“停”
“前队有令,停,”
好像是老天故意要和女孩作对一样,叫停的声音从前面传递着喊过來,马车随即嘎然而止,不但惊醒了少女的美梦,也让车旁的完颜雍一阵心惊肉跳,他并沒有猜疑太久,便知道了答案。
一群人催马过來,看到为首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完颜雍心中一阵警惕,他赶回來了,是什么事,让他匆匆而去,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來呢
前些日子一直困扰着完颜雍的疑问,紧接着又浮上心头,可惜的是他沒有太多的时间分析,人群已经已经近在眼前,他翻身下马,并且很努力的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大兄,您回來了,一路辛苦”
尽管完颜雍对这位大兄长的行程很是怀疑,但他还是明智的选择回避,恭恭敬敬的带领着手下,弯腰行礼。
为首之人正是金国的大皇孙,完颜亮端坐在马上,还是那种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含笑的眼睛里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深遂:“雍三弟,你也辛苦了,也沒什么大事,凤翔那边的部队与齐军起了些小冲突,我过去安抚安抚,呵呵,让我先看看咱们千辛万苦请來的客人”
说着话,金国大皇孙干净利落的下马,跃上马车。
完颜雍一颗心都悬在岳震那边,急忙跟过去,所以他根本沒有在意完颜昌和卫队四统领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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