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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问：“妈妈，我睡多久了。”

苒苒的醒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好汤好药伺候，身体恢复也很快。期间姚氏派人过来看了一次，可是正好顾老夫人在场，没给好脸色，对方只要悻悻地离开。

善林媳妇怕顾老夫人激动过头，走过去宽声道：“老夫人，苒苒娘子刚醒，要不您让她先缓一缓，这么多人围着她，只怕她看晕了。我让雨燕去热点粥水来，等她精神好一点，咱们再细说。”顾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这才起身离开。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当初看到外婆和春晓时，她心里只有疑惑和不安，如今看到顾老夫人，忽然好想扑到她怀里痛哭。虽然和顾老夫人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是真切地感受到老人家对她的关爱，而不是外婆那般藏着掖着又怕被发现的挂心。

“快住嘴，赶紧去漱口，不许说这种晦气的话。”玉农媳妇急忙打住话头，她擦了擦眼角，笑答：“苒苒娘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虽然不知道距离顾家有多远，可苒苒心里清楚，如今她除了顾家，也没地方可去了。尤其是在这么寒冷的春夜里，湿透的衣裳有些结霜，冻得她手脚的都不灵活。拖着冻僵的身体走了十几米，又因为衣服太沉跌倒了好几次。

忽然失了温暖的手心，苒苒有点慌张，善林媳妇拍着她的手安抚道：“苒苒娘子，你也别说话，等吃完东西，有力气再说。”

如果说在这里还有人让她觉得不舍，那一定是顾老夫人，从第一眼看到她时，那种慈祥温暖就令她十分依赖。

“老夫人，老夫人，苒苒娘子醒了。”妙灵兴奋得高声叫起来。

她虽不知道顾世昌后院的爱恨情仇，但她清楚的是，她的丈夫是顾连昭，而顾连昭的母亲是姚氏。就算薛姨娘再得宠，也只是个姨娘，为了她得罪姚氏，怎么想都不算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妙灵已经递来温水，喂苒苒喝了好几口，看她脸色好转才停。除了顾老夫人，善林媳妇和妙灵也是苒苒最亲近的人，尤其是善林媳妇，平日对她严苛，也不苟言笑，可她心里明白这其中确切的为她好。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告状机会，不管姚氏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差点因此而丢了性命。

自从挣扎失败晕过去后，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苒苒用咬用撕用抓，使劲各种办法总算从麻袋中爬出来，可这是早已天黑。看着遥远的灯火，她只知道自己已不在云落村，离顾家更远了。

左右考虑了一下，苒苒还是决定把最外层厚实的棉袄脱掉，穿着两件单薄的衣裳继续前行，争取朝着最靠近的光亮走去。好在，就在她晕倒的前一刻，她看到了有人举着火把朝她跑来，心里那一刻竟然是能活着真好。

可是这么寒冷的天，不穿衣服也一样死得快。

善林媳妇没想到苒苒竟然还惦记着顾连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难为你还惦记着，少爷没烫伤，倒是你的手被烫到了，还好没长泡，小心看护几天就没事了。”

生怕自己这么一路爬过去，没等到天亮，估计就得冻死在半路。还好想起以前有人教过，在野外落水以后不能穿着湿衣服，否则会死得更快。

看到薛姨娘殷切的目光，苒苒有些迟钝，“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