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苒苒踟蹰不定，薛姨娘打断了她的话，瓮声道：“都怪妾身没想深，白白让娘子受了那么多苦，若是当时能截住他们就好了。”

虽然她气顾连昭陷她于不义，可想到当时那碗白粥，要是真泼到顾连昭身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可就毁了。

善林媳妇回答：“整整两天，可没把老夫人给吓坏了。”见苒苒低头不语，问道：“怎么了，还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温暖略带褶皱的掌心抚摸在苒苒脸上，让她觉得十分心安，“祖母，我没事。”

若是不知情的，还道以为是一对亲祖孙，两人互相依偎的画面让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他们都知道，顾老夫人为苒苒也没少操心，嘴上不说，汤汤水水没见停过，就怕她忽然醒来。

苒苒想了一下，才问：“顾、少爷呢？他没烫伤吧。”

善林媳妇在外间也急忙赶紧来，神情不如妙灵激动，但眼里的红丝说明了一切。顾老夫人似乎也听到了呼声，由雨燕搀着过来，看到苒苒眨着眼，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告状也是一门艺术，告得好，相当于为她以后的生活铺平道路，可是告不好只怕眼前的好日子都要没了。对上薛姨娘不避讳的殷切目光，苒苒忽然明白为何顾老夫人要选在这个时候问她这句话。

苒苒嗫嚅道：“夫人、夫人把我关起来后……”

所以当苒苒睁开眼，看到妙灵时，心中无比踏实。

若不是此刻的狼狈和寒冷，苒苒会觉得这山里的夜空出奇的美丽，深蓝色的天空里布满了如同宝石般璀璨细碎的星光。

顾老夫人的话很轻，温暖的手捏着苒苒的小手，让她很有安全感。“夫人把你关起来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怕，有祖母在，尽管说。”

薛姨娘倒是亲自过来，善林媳妇跟她说了一下缘由，得知竟然是薛姨娘让人把她救回来，苒苒看着这个美艳妇人不觉有些亲切。

苒苒觉得自己此刻才像个八岁的小女孩，撒娇地躺在床上让母亲喂汤喂药。

“哦。”苒苒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背，难怪上面红红的，虽然后来冻了那么久，可终究还是烫伤了。

妙灵哭着道：“苒苒娘子，呜呜呜，我害怕再见不到你了。”

“祖母。”她挣扎着起身，顾老夫人忙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心疼地说：“好孩子，是祖母不好，让你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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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一直在迷迷糊糊中，耳边听着许多人进进出出的脚步，还有吵杂的说话声，眼皮却重得撑不开。然而这一次却又不像上回落水，她能清楚感觉有人握着她的手，在身边陪伴她，而不是漂浮在半空，看着别人忙来忙去。

顾老夫人清楚薛姨娘来的目的，于是把苒苒招到跟前，拉着她的手问：“苒苒，告诉祖母，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