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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轻到自己都快听不见：“徐妈妈，我错了。”

但是内心愧疚的不只有顾老夫人一个，顾连昭恨不得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是自己。虽说他对苒苒说不上喜欢，或者在乎，可是看她因自己而无辜受罚，内心谴责比打在他身上还难受。

善林媳妇料得顾老夫人心里难受，也不敢把实际情况全然告知她，只是淡淡地一笔带过：“恩，我瞧见她嘴唇都咬破了，就是不肯哭出声。反倒是少爷，那几下多重谁都知道，叫得比谁都大声。”

“呵，还不是他娘惯着的。”不消善林媳妇说，顾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对苒苒太狠了些，可到底也是为了顾连昭着想，她只能选择委屈苒苒：“这几日你多去看着点，别落下残疾了。欸，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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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林媳妇用湿手绢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嘴上却把情况分析给苒苒听：“老夫人是看着少爷护着你，才打你重，为的是让少爷收心。以少爷那脾性，打再多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就委屈点，替少爷受着吧。”

顾老夫人皱起眉，有些惊讶：“没哭？”她自己听着都快难过得哭出来，苒苒居然没哭，这可不大对劲，别是闷出病来了。

捣腾了好一阵子，终于换洗干净，大夫也看过伤势，开了药，苒苒才悠然转醒。

“没、没事，我能忍。”苒苒虚弱地回答了一声，泪水却无声地落了下来，让善林媳妇倍感心疼，等她想再说第二句，苒苒已经痛晕过去了。

“妙灵，扶着我，我怕我站不稳。”苒苒颤抖地伸出手，口里血水含糊地喊了一句，却没想到前来扶她的是善林媳妇：“徐妈妈……”

笑了半天，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说完，她没力气也没心情再和善林媳妇交谈，便默默地闭上眼，把脸转向一边。

“这个傻丫头。”顾老夫人苦笑了一声，没有应善林媳妇的话，只轻轻叹息一声：“等她伤好了，接她兄姐过来看看她。”

王四的一句话好似给所有人吃了定心丸，姚氏也松了口气，对书香喊道：“好了，咱们走，书香，把少爷背回去。”

虽然这个理由她也曾想过，可从别人嘴里听到时却感到十分的可笑和讽刺。

因为顾连昭护她，所以才打得重？

“不用去看苒苒娘子先吗？”她明明听说苒苒伤得比顾连昭还严重，怎么请了大夫却跑这边来了。

“怎么样了？”顾老夫人声音里不掩饰担心和紧张。

善林媳妇忙安慰道：“老夫人的苦心，苒苒娘子是知道的，所以才一声不吭。”

她不敢再碰她伤口，只好和妙灵合力替她擦干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又换上干净的衣裳。这才发现，除了腿伤，苒苒的膝盖被瓷碎扎了好几个伤口，还有几片嵌在肉里，手臂上也布满了她为了提神又挠破的指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