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东默了半晌,说:“小叔,特行队的事,我不方便和你说。”
“我——”老爷子发现自己竟然被儿媳妇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感到好委屈,他当年之所以把大孙子丢去军营,不就是希望他能早日正视父母身亡的事实、从萎靡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吗?再者,去部队里摸爬打滚个几年,希望他能把先前那些浪里浪荡的坏毛病统统改掉,难道这也有错?
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狂霸拽酷冷的货,又上过战场,被儿媳妇这么一驳,瞪着眼睛大为光火:“怎么!说几句也不行了?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要是阿擎这趟真出点什么意外,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趁早给我做好陪葬的准备!”
禾薇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红薯粥,胡乱点了几下头。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她沿着小区外的人心道,边走,边舒展双臂,做了几个深呼吸操,才给老吴拨电话。
至于特行队,根本就是大孙子自作主张做的决定,他原先的本意,是让他在部队里待个三五年,等升上士官,就把他调到自己看得到、顾得到的岗位,可那小子竟然偷偷跑去考什么特行队,等他收到这个消息时,录取通知都下来了,除非利用职务之便对特行队施压,但那么一来,指定和大孙子闹崩,那不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
老吴把她接上车后,交给她一封信,信封上刚劲有力的两个字:薇收,表示不用问也猜到是谁了。
贺迟风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贺颂北心虚地摸摸鼻子,顺口问了句:“妈你干嘛去?”
贺迟风瞠目结舌:睁眼说瞎话、还来个毁尸灭迹,有本事把屋里的烟味也给驱没了。
贺擎东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哪有什么原因。很久没抽了,下雨天心血来潮抽了一支而已。”
众人:“……”(未完待续。)
贺凌西皱皱眉,看着只比自己小三分钟的弟弟,语调清冷地说:“偷听壁角,像什么样?”
贺战国吃惊地张张嘴,正想问的仔细些,被他媳妇接了过去:“爸,你这么说小丁未免太武断了吧?小丁又不是特行队的人,他哪有那个资格给擎东安排任务啊?”
“总之,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回娘家通风报信我管不着,但要想帮你弟逃出京都,你就别回我们老贺家了。”老爷子说不过儿媳妇,吹胡子瞪眼,恶狠狠地拍了板。
神马意思?
话没说完,书房门开了,老爷子脸色铁青地拄着手杖走出来,看到兄弟俩,眉一皱,说:“把你们爹妈喊上来。”说完,又折回了书房。
“去死!”
贺擎东低头看了眼中指上的乌色戒指,再思及分别前那个吻,虽然短暂了点,毕竟是在她家单元楼下,被左邻右舍撞见然后传到她父母耳里就不好了,但怎么说也唇齿相依、舌尖交缠了一番,怎么可能是他小叔说的那样?
“既然不是感情上的问题,那就是工作上的原因了?”
“不好说。”贺擎东转身迎上贺迟风复杂的眸光。沉声道:“小叔,我要是有事耽搁了,赶不回来过年,正月初一爸妈的坟头,麻烦你帮我去上柱香。”
“怎么?表白没成功,被人给拒了?”不然大晚上的抽什么闷烟啊?
……
“爸——”贺战国头疼地捏捏额角,老爹和媳妇吵架,做为夹心饼的他该帮哪个?偏两个都是不肯低头的主,真的让人好头疼。
“爸,小北说您找我们?”
贺迟风却不想放过他了,追着问。侄子这么明显的神色变化,他要还看不出来。他就是瞎子。
半个钟头后,她收拾好双肩包,和禾母说了声,去毓绣阁了。
打开信封,掉出两张银行卡,至于单薄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密码我改了,你生日。
方婉茹气得胸脯都抖了,瞪着老爷子发飙道:“这话怎么说的?就算让擎东出任务有他一部分责任,可任务总归是正当的吧?又不是我弟凭空变出来的。他要有这么大本身,不会只是在部队里混日子了。再说,要这样指责的话,爸您是不是也得负一部分责任啊?当年不是您把擎东丢去的军营吗?战国他们几兄弟当时还反对过您呢,这事儿您给忘了?”
京都,贺宅。
贺战国偕同妻子方婉茹走进书房,看到一地的碎瓷片,心里有些忐忑,老爷子许久没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最近那次,也是好几年前、老大俩口子出事那会儿,今儿又是怎么了?昨天和他那几个老战友打电话不是还笑容满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