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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母扭头望去，正好看到女儿在给儿子递拖鞋，递完拖鞋顺手接过儿子手里沉甸甸的书包、放到了沙发上，不由感到欣慰：并不是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不懂事的。像他们家薇薇就很好，即使拉着她不让她做家务，也会逮着机会主动帮忙。

正想着，门口传来动静。

禾曦冬自从参加了物理竞赛小组后，放学回家，基本都要六点光景了。

回头发现马桶底座边有一小滩水渍，爱干净的她，脸也不忙着洗了，去阳台拿抹布，打算把卫生间的地彻头彻尾擦一擦。

正疑惑，蓦地想起下午的时候，外甥女好似挨个房间参观了一圈，主卧也进来了，该不会是她落下的吧？

“姨丈的木器店，生意很好吗？”

女儿的吗？

“哦。”张燕应声从房里出来，在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还行，总归比在厂里时好多了。”

禾父点了点头：“还真是这样。”

好在年后上来，天日渐长，六点时分，太阳虽然早落山了，但天色还不算太黑。

难怪！她心里想：她就说嘛，开个木器店要是有这么好的进账，谁都抢着去开了。哪怕不懂行，雇人做也行啊。

这卫生间一向就自己和老禾用，儿子、女儿平常极少进来，这长头发会是谁的？

禾曦冬一向不喜欢这个表姐，总觉得她很做作，明明知道的事，却要当做不知道，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还是说，单纯为了揭他们家的伤疤？

禾母顺手抄了张卫生纸，捻起地上的头发，对着光线瞧了瞧，确定不是女儿的。

随即想到张燕在她外婆家、也就是自己娘家时的表现，似乎也是这样，可能是在家养成的习惯。再转念想到这个岁数的孩子，大多都这样，多半是做爹妈的惯出来的。

禾父瞧着她夸张的表情，感到好笑：“说的好像你外甥女在套你话似的。”

禾母起初没明白儿子干啥要撒谎，随即想到，他们家这套房子当初动用的是女儿买彩票中来的奖金，落在有心人眼里，难免起疑，遂配合地闭紧嘴，还朝禾父睇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许打岔，任由儿子胡编乱造了一通。最后，见外甥女不再追着自己东问西问了，才松了口气。

禾母这才回过神，回厨房拿碗筷。

禾母进了主卧，深吐一口气，庆幸连连。

“大姨、大姨丈没和你说吗？我爸妈早下岗了，宿舍也被家具厂收回去了。”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全额买的呢。”张燕讪笑道。

禾曦冬闻言。眯了眯眼，抬头往张燕身上瞟了瞟，截住他娘欲开口的话，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家这房子是问银行按揭买的，分了二十年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