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聂云台连连摆手。
冯保亮点点头,“也罢!看在聂先生,穆先生面子上,我就一匹降二分。”
二分?
这还是有些低啊!
不过,这小子还是降价了。
他回去也能朝大家交代了。
聂云台捋着胡须点头,“好,一言为定!”
冯保亮点点头,看向聂云台,穆藕初两人,“四个任务?其他是......?”
聂云台一笑,“中通纱厂,你的纱厂涨价,还有就是邀请你参加在沪市举行的华商纱厂联合会,最后是......请求引荐我们四人拜见首相阁下。”
解释的时候,聂云台认真观察着冯保亮神色变化。
只是......这小子一直面带微笑之色,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落在聂云台眼中,让他内心感到了惊异。
这小子才多大?
过了年才十八岁吧?
瞧这种不动声色的样子,分明像是百年的老狐狸啊!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聪明绝顶的经商天才?
他聂云台承认这世上有天才人物,尤其见过奇人异事,知晓有些人具有超能力。
比如记忆力超强,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另外,有些人天生敏锐,善于发现周围盲点。
而有些人听力惊人,嗅觉惊人等......
眼前这个小子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聂云台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世上有这种少年,也不知是喜是悲啊!
聂云台观察着冯保亮,而他冯保亮也思索着两人目的。
等聂云台说完,冯保亮含笑点头,“引荐首相阁下没有问题,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至于.....去参加华商纱厂联合会筹备会?”
“对了,老先生,定在什么时间?”
聂云台一笑,“十五日。”
冯保亮摇头,“我恰好不能去了!这一日,是金公馆八小姐的生日,我被邀请过去帮忙。”
聂云台,穆藕初两人对视一眼,对冯保亮越加重视了。
金首相叫冯保亮过去帮忙,这是把冯保亮当做自己人的待遇啊!
不是心腹,可没有这种待遇。
穆藕初含笑,“没关系,冯兄弟,这会议我们可能要开几天时间,等你忙完再去也不迟。”
冯保亮含笑摆手,“我派人代表大华纱厂参加就是了。””
穆藕初看向聂云台,目光透露着询问。
聂云台揉了揉眉头,朝冯保亮笑道:“冯兄弟,你真的不去吗?我更希望你登台发言呢!”
冯保亮含笑摇头,“我没有什么可讲的,我紧跟大会会议决定。”
“哈哈!你刚才那番技术人才论点就不错!”聂云台大笑,缓缓摇头,“眼下很多同行都抱着老规矩不放,对洋人畏敌如虎,对同行警惕防范,其实......他们哪里知晓?他们手中的技术都已经落后,早没了竞争力,靠着压榨工
人获得微薄利润。”
说到这里,聂云台收了笑容,正色看着冯保亮,“他们不如你啊!”
冯保亮含笑拱手,“老先生,你这是过奖了。”
三人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被勇子进来打断。
勇子回禀范五爷和佟奉全两人拉了两车古籍来了。
聂云台,穆藕初听闻两车古籍,两人顿时来了兴趣,起身去看看。
一行人出了办公室,外面客厅已经收拾干净,陈六子,冯三叔陪着刘柏森,张秋园两人闲聊。
大家见冯保亮三人出来,都急忙起身。
刘柏森,张秋园两人目光看向聂云台和穆藕初,见聂云台两人兴致颇高,两人便明白事情谈拢了。
大家下楼来到大楼外面。
果然,门厅台阶旁边停着两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发黄的古籍和字画,碑帖和甲骨。
聂云台听冯保亮介绍这东西都是琉璃厂铺子而来,他顿时拿起一本散落的古籍翻看,翻了几页,面露惊讶,递给移藕初,“瞧瞧,崇祯年代的川省地方志。’
穆藕初接在手中,认真翻了起来。
翻完之后,他一脸意犹未尽,瞅着众人搬卸的一捆捆古籍,转头朝冯保亮笑道:“冯兄弟,可容我等逐一瞧瞧?”
冯保亮一笑,“穆先生尽管翻阅,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两车东西都搬入一楼大厅。
穆藕初,聂云台,刘柏森,张秋园四人逐一翻阅起来,凡是相中的,这四人当仁不让收入囊中。
勇子,张学才,栋子等人从地下银库取两万银元,装入钱箱子抬了出来,放在马车之上。
范五爷,佟奉全两人站在大厅门口,望着聂云台四人捡宝样子,两人面面相觑,内心全是愕然。
“老三,这四人是谁啊?”范五爷皱眉,感觉这四人就是个棒槌。
这些古籍有什么用啊?
说实话,范五爷擦屁股都嫌弃纸硬!
他看到有人像是碰到名家字画真迹一般,一副激动忐忑样子,真是不明白呢!
当年,他府邸这些东西全都当做破烂处理掉了。
娘的!
五车才卖一百大洋!
连一个破瓷器都不如呢!
“恒丰纱厂的东家聂云台先生,大德纱厂的东家穆藕初先生,宝通纱厂刘柏森老板,恒昌纱厂张秋园老板。”冯三叔低声介绍。
范五爷顿了顿,皱眉看向佟奉全,“我听着耳熟,是恒丰牌洋布吗?”
听到冯三叔介绍的时候,佟奉全倒吸一口冷气,他内心震撼不已。
聂云台,穆藕初.....这是四大纺织业巨头之一啊!
这他娘......都是家财万贯的主儿!
也只有五爷不关心这些吧!
佟奉全顿了顿,苦笑朝皱眉的范五爷道:“五爷,人家可是沪市巨商,有万贯家财啊!”
范五爷听了皱眉,“是吗?我看不像,这些东西还捡来捡去的,像抠门的老财主!”
这时候,冯保亮恰好走到范五爷等人近前,话落入冯保亮耳中,让冯保亮嘴角抽搐,“五爷,佟兄,怎么还不走呢?难道你们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