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何人陷害本王?(2 / 2)

大明假皇孙 花间无 5521 字 6天前

伪造宝钞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他们在原料上取得了突破?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来上午遇到的那几辆牛车。

他们运的就是纸。

遇到自己竟然走了。

朱允通喝了一口汤,猜测也许是巧合,是自己多心了。

但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明明刚吃了几口饭,可是已经没有一点食欲。

朱允通放下筷子,找小二要来纸笔,匆忙写了一张纸条就快步下楼了。

大堂,周二沙正甩开腮帮子,吃的很开心。

周一沙似乎已经吃完了,正在慢慢品茶。

师兄弟,一个思维缜密,做事稳重;一个心思单纯,大大咧咧。

周云海收义子也很有特色,

据说后面还有周三沙,但是朱允通还没见过。

周一沙兄弟看到朱允通下来,急忙都站起身。

朱允通大步向外走,

周一沙紧随其后,

周二沙看看桌上的美食,急忙抄起几个小吃跟在后面。

出了戈江茶楼,朱允通掏出纸条,递给了周一沙,低声吩咐:

“一沙,去给阎秉德送去。”

他决定不等下午了,现在就让秉德去作坊看看。

秉德今天没有去衙门。

小儿子有些低烧,请了郎中来诊治过。

他看着小儿子睡着了,就拿了一本书在一旁翻看。

门房进来禀报,

“大公子,宫里来了一位内容。”

阎秉德急忙放下书,低声道,

“请去书房。”

肯定是通殿下派来的。

阎秉德去了书房,周一沙已经在等候。

拿到纸条,秉德愣住了,纸条上要求他立刻去他的印书坊,检查用纸,查看有无可疑的纸张。

纸条的最后标记:

“阅后即焚”。

阎秉德将纸条烧了,

“内官,请禀报殿下,下官马上去办。”

虽然他不明所以,纸张有什么可疑的?

但是殿下是提拔他的恩人,殿下的命令他素来都是不打折扣地执行。

周一沙拱手告辞了。

阎秉德也立刻出门,带着四个仆人,匆忙纵马出城。

一路上,他不断经历锦衣卫的盘查。

虽然每次出示皇家印书坊司的身份,都可以顺利通过,但是盘查的如此密集,让他心里有些紧张。

难道和殿下的要求有关?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官衙,

蒋?坐在公房,翻阅不断送来的各种消息。

京城出现假钞,陛下震怒。

蒋?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还不能如此破案,和道衍被杀案、龙尾河纵火案一样,成了悬案,自己的官场生涯就倒头了。

可能最后就是一个不体面的赐死。

他将锦衣卫的番子大批地洒了出去,在京城编织了一个硕大的网,

而他犹如蜘蛛一般,坐镇“网”的中央,等候猎物上门。

诏狱里不断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是番子在审问抓来的疑犯。

各种口供流水一般送来。

终于,蒋琳看到了一个令他精神为之一振的消息:

有一个驴车的车夫招供,曾经被雇佣送了一批很奇怪的纸张,

之所以车夫觉得可疑,因为是从印书坊里运出去的,一般都是运纸进去,罕有运出去的,

他还偷偷看了一眼,那纸张很罕见,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纸。

蒋看着印书坊的位置,燕子矶码头向东五里。

那不是阎秉德印书坊吗?

那里是印刷假钞的窝点?

?秉德可是通殿下的人。

?莫非......

蒋?的心在狂跳!

脸色瞬间变的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他似乎看到了一条硕大的鱼儿,可以将他的三族一口吞下。

蒋?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心神。

如果涉及皇族,那只能交给陛下圣了,不是他能做主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确定阎秉德的印书坊,到底有无可疑的纸张。

如果有,那就拘捕阎秉德,拿出一个审问笔录去禀报陛下。

蒋?当即站起身,召集了人手,准备出发。

走出公房,他看到了指挥佥事施永良站在外面,

施永良现在兼管北镇抚司。

“施佥事,你坐镇这里,本官去外面看一圈。”

施永良躬身领命。

蒋?带了一个百人队,直扑城外的印书坊。

秉德到了印书坊。

看着印书坊,闻着江风送来的腥味,阎秉德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不懂生意,看这里转售的印书坊便宜,又贪图靠近码头,就直接盘了下来。

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靠近长江,一年四季都是那么潮湿,完全不适合的。

现在赚到钱了,已经在城里买了一块地。

等造好了厂房,就一点一点搬过去,未来这里彻底成为水运周转的一个库房。

秉德直接去了库房。

其实,他已经不是这里的东家了,

他的父亲一直不喜他经商,于是就挂在了他的大舅子的名下。

印书坊的各个管事还是他任命的,运作也是他在管理。

但是有了皇家印书坊的牵绊,这里来的就相对少了很多,平日里是他的大舅子在看管。

一路上不断有计恭敬地问候。

阎秉德随手叫住了一个管事:

“杨大管事在吗?”

“东家,大管事今天在。”

“去叫他来,咱在库房等他。”阎秉德吩咐道。

阎秉德去了库房。

命令库管打开房门,他大步走了进去。

一股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存放的大部分是印刷好的书籍。

少部分是印刷用的杂物。

这些杂物都堆积在西侧,包括油墨、铅板、纸张之类的。

秉德径直走了过去。

入眼可见的,全都是熟悉的用品。

他轻轻抚摸一叠铅板,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

没遇到殿下之前,家里穷的勉强吃饱饭,还差点被松记印书坊给坑的声名狼藉。

自从殿下出手相助,家里的日子好了,现在也是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阎秉德一边走一边看,最后走到了放纸的架子上。

绍兴的竹纸、平阳的麻纸、广信的皮纸、泾县的宣纸………………

都是用来印书的上等好纸。

阎秉德很自豪,自家的印书坊无论是用纸,用墨都是上等的,就连缝书的线都是上等的棉线。

转悠了一圈,他没看到什么可疑的纸张。

可是殿下为何那么要求呢?

联想到路上遇到的锦衣卫,总感觉事情不简单。

他正准备找库管问问,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大哥。”阎秉德招呼了一声。

来人是他的大舅子杨三茂,当年的学业还不如他,连童生都没过。

杨三茂上前问道,

“妹夫,怎么一来就进库房了?”

阎秉德也不瞒着他,低声问道:

“库房里有进过罕有的纸张吗?”

杨三茂笑道,

“妹夫,这点小事情,都是有管事在负责。纸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这些竹纸、纸吗?”

秉德见他也不知情,又四处打量。

终于,他发现墙角不起眼的地方用油纸遮盖了一摞东西。

“那是什么?”

杨三茂自然不清楚,

“我去掀开看看。”

两人都走了过去。

杨三茂拿去油纸上的零七八碎的杂物,掀开油纸,两人面面相?。

下面是一纸,很陌生的纸型。

阎秉德估计了一下,

“这有一百多令吧?大哥见过这种纸吗?”

杨三茂摇摇头,疑惑道,

“咱不记得买过这种纸。何况这么少,印什么用啊?”

“怎么看都像皮纸。”

秉德灵光一闪,低声惊呼,

“不会桑穰纸吧?”

两人齐齐盯着面前陌生的纸张,越看越像。

杨三茂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宝钞,立刻放上面比对,两人都凑过去仔细对比。

其实不用看的很仔细了。

一模一样!

!!!

这是怎么回事?!

这简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杨三茂吓得满头大汗,身子都软了,靠在纸上直向地上出溜,哆哆嗦嗦地说道,

“谁?是谁要置我等于死地?”

“太......太恶毒了!”

阎秉德反而冷静一些,

“大哥,当务之急,不是追问是谁,是要销毁这些纸。”

他有一种预感,既然有人挖了这个天坑,那锦衣卫很快就会闻着味来了。

库房就有一辆推车,兄弟俩齐心将纸搬了上去。

幸好纸不多,两人片刻功夫就全部搬了上去。

杨三茂已经彻底没了主意,低声问道:

“妹夫,怎么办?”

秉德看着可以被抄家灭族的纸张,

“最好是烧了!”

杨三茂当即附和,

“行,那我来烧。”

说着,他掏出了火镰。

阎秉德急忙制止,

“大哥,这是库房!”

杨三茂慌张地四处乱看,

阎秉德看他六神无主了,就低声道,

“推到后院,就说是处理残次品,一把火赶紧烧了。记得扔一些书在上面。”

杨三茂连连点头,

“妹夫说的是!”

两人正要将纸推出去,秉德一个随从慌忙冲进来,

“大公子,不好了!锦衣卫的来了!”

杨三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筛糠一般。

秉德沉声问道,

“谁带队?来了多少人?”

随从吓得脸色蜡黄,

“大公子,是蒋指挥使亲自带队,来了小一百号人。已经向里面冲了。”

阎秉德的心一阵狂跳。

蒋?亲自来的?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已经听到隐约的呼喝声:

“锦衣卫办案!都不动!”

“他娘的,你找死啊!”

“蹲下!”

“全部蹲下!”

呵斥的声音在快速接近这里。

周秉德一把将杨三茂拉起来,低声道:

“来不及烧了!”

事到临头,杨三茂反而比刚才强了一些,

“那怎么办?”

阎秉德一拍他的胳膊,

“推去江边,扔江里!快!”

杨三茂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对!扔江里!”

阎秉德又吩咐随从和杨三茂一起,推车从后门出去,

“你们快走,我去应付他们!”

杨三茂和随从两个人推着车子就向后门冲去。

库房地面十分平整,车子无声无息地出了后门。

他们刚离开,锦衣卫已经从前面冲了进来。

蒋站在书的堆旁,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阅。

看到锦衣卫冲进来,他不禁皱眉道:

“各位,有何指教?”

为首的一个小旗大声喝问:“你是何人?”

“咱是皇家印书坊的掌司秉德,这里是在下外兄的作坊,各位有何公干?”

小旗听到他是给皇族做事,态度软化了一些,拱手施礼:

“阎学司,在下奉命行事,要在这里查看有无可疑的物品。

阎秉德微微颔首,

“咱们配合各位的公务,只是烦请小心一些,不要损害了物事。”

小旗满口答应,

“阎掌司,那是自然的!”

接着,他一挥手,

“搜!手脚都轻一点!”

十个士兵在库房里四处翻看。

小旗则亲自带人查看存放纸张的地方。

有阎秉德在一旁看着,士兵的动作稍微轻柔了一些,但是掀翻东西的声音依然不时响起。

阎秉德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看了架子上的竹纸之类的常见纸张,小旗一无所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油纸上。

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揭开油纸,上面的杂物纷纷掉落在地上。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秉德笑道,

“这油纸是包书用的。”

小旗看着下面

“阎学司,之前这里放的什么?”

阎秉德心里一跳,强作镇定,

“这里本来就是放杂物的。库房里没有固定地方存放的杂物,都是扔在这里。”

小旗看着角落里零七八碎的东西,扫帚、水桶、木板、用过的油墨桶、木托.....

他对间秉德的话就信了几分。

小旗看向后门,

“阎学司,这是通向哪里?”

阎秉德手里捏了一把汗,

“通往后院。”

小旗留下五个士兵,

“你们仔细翻找几遍。”

他带着其余的士兵快步去了后院。

很快,后院传来叫声,

“小旗,这里有个小门,通往外面。”

阎秉德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外面有什么?”小旗在大声喝问。

“外面什么也没有。”

“先搜后院!”小旗的命令传了进来。

阎秉德缓缓吐出一口气,大舅哥应该是下了江堤了。

拖延这么一段时间,应该都扔了吧?

后面是一处峭壁,水流湍急,即便会被来往船只看到,但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只能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了。

秉德理理袍子,不急不忙地走出库房,径直去了大管事的公房。

蒋?肯定在那里。

傍晚。

铅云似墨,晚风清凉。

别院?

前院的书房,朱允场和阎秉德相对而坐。

秉德心有余悸,心还在乱跳,脸色蜡黄,手一直在抖。

李景天被叫来了,给他针灸了一番,又开了一剂安神的药。

走廊下飘来熬药的香味。

朱允通陷入沉思。

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被人给阴了。

幸好老钱提醒的及时,阎秉德行动够迅速,和一次大危机擦肩而过。

朱允通听了秉德描述,赞许地点点头,

“你们做的很好!”

阎秉德临危不乱,避免了一场大灾祸,

阎秉德依然如惊弓之鸟,

“殿下,侥幸!都是侥幸啊!”

“您不知道,蒋琳看在下的眼神,冷冰冰的,刀锋一般!胆子再小一点,铁定被他吓尿了!”

朱允通笑道,

“幸好你先到一步!你是咱的福!”

“你的大舅哥怎么样了?”

阎秉德苦笑一声,

“他也被吓的不轻,锦衣卫走没多会就发烧了,在下命人送他回家了。”

朱允对外面叫道,

“景天,麻烦你再跑一趟,去一趟杨三茂的家,给他也看看。”

外面传来李景天的回应。

秉德拱手道谢,之后又说道:

“殿下,下官将涉及的管事,伙计全都控制起来了。包括采买纸张的,负责库房的管事。刚才都移交给了这里的管家。”

朱允通点点头,又问道:

“有今天不当值的吗?”

秉德想了想,一拍大腿,叫道,

“还真有三个人。”

不用朱允通催促,他拿起毛笔,将地址写了下来,然后推了过去,

“殿下,只有三个看管库房的今天不当值。这是他们的住址。”

朱允通扫了一眼,叫来别院的一个护卫,

“立刻去将这三个人带来,一并交给管家审问。”

熬好的药端了上来,秉德心里难受,忍着苦,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喝起来。

朱允通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何人陷害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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