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蓝玉案不可避免(1 / 2)

大明假皇孙 花间无 4005 字 6天前

日上中天。

朱允?骑着马一路向北,

今天朱植就藩,他去码头送行。

暖风劲吹,春光明媚。

路两边的树木新发了嫩黄的芽子,朱允通不由地一声感慨,

“这次的年过的太快了。”

自从假钞案后,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异常的平静,

好像在一夜之间每个人都收敛了锋芒,藏起了心思,变得异常老实,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个冬天转瞬即过,冰雪消融,已然是春暖花开了。

春风轻拂,带着一点燥热。

燕子矶码头,兵马司的士兵已经布下防线,码头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在,只有宗人府的几个官员。

朱允?跳下马,大步走了过去。

朝廷的官员,昔日和朱植好的王公大臣家的孩子,没有一个来的,唯恐落下一个结交藩王的大罪名。

宗人府的官员纷纷上前迎接,拜见三殿下。

朱允?拱手还礼。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英武的年轻人身上,中等个头,剑目星目,虎背熊腰。

这是宗人府的仪宾耿璇,长兴侯炳文的长子,江都郡主的未婚夫。

年后,老朱给江都郡主定了亲事,对象就是眼前这个黑黢黢的小郎君。

去年太子去世,接着老朱又要收拾淮西勋贵,朱允通大半年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过年后终于放松了一些,姐姐的婚事又要来了,昨天已经开始了纳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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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正和宗人府的几个人尬聊,朱植从官船里走了出来,挥舞“熊掌”,

“?侄儿!”

朱允?踩着踏板快步上了船,上下打量朱植,一个冬天过去了,他又胖了不少,将簇新的绛红色礼服撑的没有一丝褶皱。

朱允忍不住笑道,

“你这终于得偿所愿了。”

朱植、朱权做梦都想就藩,结果太子去世又拖延了大半年,他们念叨了这么久,两人又先后大婚,现在终于就藩了。

朱权五天前就出发了,今天轮到了朱植。

朱植的眼睛有些红,伤感地看着四周的风物,

“下次再看到京城,不知何年何月了。”

朱允道理解他的心情,据说这家伙清晨在后宫哭的稀里哗啦的,抱着韩妃不愿意撒手。

“要是想回来看看,就给陛下写奏折申请吧。

朱植叹了一口气,

“太远了啊,来回一趟,劳民伤财。”

过去整天乐呵呵的朱植,终于开始盘算起了日子,

朱允通看着他只想笑,完全同情不起来。

朱植翻翻白眼,

“?侄儿,想笑就大声点。”

朱允?大笑:

“辽王,你这次的路线就有问题,竟然走运河北上,走山海关去你的封地。”

“你直接顺着长江入海,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就直接到了你的封地了,省时,省事、省力。”

朱植哼了一声,

“通侄儿,有倭寇啊!!!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他突然冲一旁挤挤眼,

“通侄儿,你姐夫今天也来了。”

朱允?笑道,

“用得着你提醒啊?我早就看见了。’

朱植低声问道,

“满意吗?”

朱允?挑挑眉毛,撇嘴道:

“长的还行,就是黑了点。”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朱允?已经打听过,耿璇的风评还好,没有一些纨绔的臭毛病。但是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算中人之姿吧。

朱植看左右无人,低声道,

“通侄儿,你说的海路靠谱吗?”

当他知道就藩的具体日期,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朱允通,秘密商量以后的合作。

老朱也不喜欢藩王之间往来,所以他们的商业合作只能偷偷地来。

朱允?忍不住翻翻白眼,

“告诉你走海路,你不相信。走一次海路你就知道了啊!”

朱允通告诉他走海路,可知朱植一直磨磨唧唧,想走陆路。

内地长大的王爷,从没见过大海,朱允通也没指望他一下就能接受。

未来,时间和收入会教他的。

朱植看看船舱,低声道:

“王妃跟着呢,咱不敢冒险呢!”

朱允?无奈,朱植这小子新婚燕尔,夫妻两个感情好的很,自己也不好多说了,

“你走陆地,送到哪里?过山海关?你不怕燕王截胡?”

朱植知道他和燕王关系很差,几乎到生死相决的程度,拦截还真有可能。

朱植不由地有些挠头,

“也是啊!”

朱允?继续道:

“你的商队走哪条路,由你自己决定。但是咱们的合作必须走海路。”

朱植一摊手,

“咱没有船。”

朱允?低声问道:

“辽东都指挥使司下面好几个卫所,这个你知道吧?”

朱植的大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知道,咱自己的封地,咱能不知道吗?广宁中屯卫、广宁左屯卫、广宁右屯卫......”

“广宁右屯卫!”朱允通见他清楚,便低声道,“这是最靠海的一个屯卫,只要你的物资送到这里,剩下的就是我来想办法。”

其实,朱植的辽王府就在广宁,正在建造,就是后世的锦州,等朱植去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朱植眼睛亮了,不需要自己准备船,路程也缩短了太多,完全不出自己的封地,这就太方便了,

“是广宁右卫?好!咱记住了!”

“你放心,咱保证顺利地送过去!咱自己的地盘,送点货那不是手拿把掐的!”

朱允?笑着点点头,

朱植的这话他是相信的,虽然老朱禁止藩王经商,但是没一个藩王将这个禁令当回事。

其实老朱自己执行的也不严格,只要孩子们不造反,其他都好说。

老朱对大臣很残暴,但是对老朱家的孩子,那是娇惯的让朱允?没脸说。

朱允通提醒道:

“辽东土地肥沃,你要多种粮食!粮食、战马、耕牛,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朱植腆着肚子,得意地说道,

“咱打听过了,人参、貂皮、鹿茸、雪蛤油、乌拉草......都是值钱的好东西!”

“咱的封地,那简直就是洒满金子的地方!父皇对咱太好了!”

朱允通瞪了他一眼,

“我优先要粮食、战马,其次是耕牛。最后才是你说的这些玩意儿!”

朱植拍拍大肚腩,

“战马是充足的!咱自己就有两个马场!”

“但是粮食嘛......”朱植有些为难地说道,

“通侄儿,你是知道的,辽东现在还是军镇多,控制的土地其实很少,种地的农夫就更少了。”

朱允?叹了口气,那么多良田,竟然不去种粮食,太可惜了。

“好吧,战马也好!”

自己的控制区不产良马,只能暂时从朱植这打主意。

朱植看似憨厚,其实一肚子心眼,控制卫所去走私战马,应该完全没问题。

许小棠的叔叔正打着琉球的旗号在跑海贸,完全可以分出一支跑辽东。

两人开心地畅享了一番后续的合作。

宗人府的人都在岸上候着,远远地看着他们聊的很欢。

耿璇在码头看着他们,心里却有些担忧,殿下这一点也不顾及御史的弹劾吗?

等有机会遇到了殿下,咱得暗示他一番,结交藩王,陛下很不喜的。

辽王府的长史上前提醒,吉时已经到了。

朱植看看岸上,

“侄儿,你二哥来了。”

朱允?回头看了一眼,朱允?正缓缓走下河堤,冲这边走来。

朱允?是奉旨来送行的。

朱植低声道,

“黄子澄没升上去,你二哥在怄气呢,你别理会他。”

朱允?点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在这儿修理他。”

朱植翻了翻白眼,

“通侄儿,以后皇宫你就孤单喽!你自己多小心!”

看着踩着点来的朱允?,朱植心中叹息,自己今天都离京了,朱允?还如此托大,他还记着在学堂的仇呢。

如果朱允?以后继位了,自己的日子就难过喽。

朱植又低声加了一句:

“通侄儿,需要咱帮忙的,尽管说话,在所不辞!”

朱允?冲朱植拱拱手,

“王叔一路顺风!”

朱植也郑重地还了一礼,鼻子一酸,他的眼圈又红了,

“通侄儿,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朱允?急忙摆手,

“别哭!咱们见面的机会太多了,你相信我!”

朱植这才止住眼泪,抽抽鼻子,

“咱还是有些难过。”

朱允通安慰他几句,转身上岸了。

“三弟,来的挺早啊。”

朱允?有些幸灾乐祸,后宫和朱老三关系好的两个王爷终于就藩了,

“二哥。”

朱允对他点头示意,走到了一旁。

朱允?神色淡然,心中却有些不屑,老远就看到你们聊的欢实,老三还是那样嚣张,那么无所顾忌。

礼部官员示意时辰到,朱允?微微颔首。

两声炮响,朱允?带着众人拱手送行,官船缓缓启动,

朱植站住船首向京城的方向一个长揖,眼泪再次掉落。

官船沿着滚滚江水顺流而下。

等官船驶离了码头,朱允?和宗人府的官员打了个招呼,拔脚就走。

他和朱植关系很差,今天来就是勉强走个过场。

朱允?站在码头上,任由江风猛地拍打在身上,直到船帆消失在天际,他才转身回去。

朱权走了,

朱植也走了,

除了姐姐,皇宫已经没有可以随便说话的人了,昔日热闹的皇宫骤然冷清了很多。

朱允?上了马车,

方义急忙问道,

“殿下,回宫吗?”

朱允?沉吟了一下,

“去黄先生府上。”

黄子澄最近闹情绪,请了病假,五天没有入值了。

年后,黄子澄本来要升任太常寺卿,陛下甚至已经漏了口风。

可惜去年的假钞案的余波扫到了他。

被抓的犯人都星文,南昌的富豪,竟然是他的远房亲戚,

更要命的是,在都家搜到了和他的书信往来,幸好内容只是普通的问候。

但是御史紧咬着弹劾,黄子澄被骂的灰头土脸,这次升迁也彻底黄了,只能继续在翰林院编撰的位置蹉跎。

?子澄自辩和都星文没有利益往来,朱允?在口头上表示支持,心里却不是完全相信。

可惜房元化死后,朱允?失去了唯一的情报来源,无法最后确认真伪。

现在方义开始搭建景阳宫的“锦衣卫”,只是太耗费钱了,每个月的收入,至少三成都要砸进去,目前还没有见到成效。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黄子澄的家门口。

黄子澄闻讯迎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萎靡不振,看不出一点精神气。

黄子澄强打精神,将朱允?迎进书房,吩咐佣人送来茶水。

朱允?看他病怏怏的,没有一点精神气,不由地劝慰道:

“先生,来日方长。以先生大才,再进一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黄子澄强笑道,

“殿下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次就是对下官的一次考验。”

朱允?微微颔首,

“先生这么想,本王就放心了。”

黄子澄叹了一口气,

“殿下,一个假钞案,搅的朝野人心惶惶,有些人打着破案的旗号,其真正的用心......”

黄子澄冷笑几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允?却低声道:

“先生,最近不要去招惹朱允?。”

黄子澄愣了,他很少听到朱允?直呼其弟的名。

莫非出什么事情了?

为何近期不能动?

“殿下,莫非......”黄子澄眼神闪烁,突然来了精神。

朱允?摇摇头,

“本王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暂时不可说。”

虽然他不说,但是黄子澄也猜测到了一些,不由地连连点头,

“陛下要清理棘杖了。”

朱允?缓缓起身,

“先生,且等来日。本王告辞了。”

黄子澄的精神又回来了,瞬间满血复活。

等殿下登上皇位,自己的飞黄腾达不过是新皇一句话的事情。

“殿下说的是,下官且等来日!”

黄子澄哭丧着脸将朱允?迎进书房,又兴高采烈地将人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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