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家侮辱班经赋,人妻子,你是背后最大的保护伞。”
“你当然该死!"
“你也必须死!”
蒋琥看着弟弟的大门,再次大叫,
“殿下,你这是不给府一点脸面吗?”
“你们蒋府没有脸面!”朱允通冷哼一声。
“殿下,你这是强用权力,下官等人罪不至死!“屠大鹏叫道,“下官要求去面圣!要求三法司会审!”
“对,三法司会审!”其他犯人跟着高呼,“要面圣!”
周一沙瞪了领队的百户一眼,百户打了个激灵,急忙喝令士兵动手。
在士兵的拳打脚踢下,犯人陆续都老实了。
朱允?大声呵斥,
“本王就是奉旨杀人!”
“你这是强权!”蒋琥大声哀嚎,周二沙还有两步就到他面前了。
朱允?开心地笑了,
“强权?本王就是啊!”
周一沙尖声喝道,
“二沙,你扭扭捏捏的还能走过去吗?”
周二沙突然一个晃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军刀已经划过一道银线,
蒋琥人首分离。
接着就是蒋琥的大儿子,陷害班经赋的主意就是他,导致班经赋伸冤无门的也有他。
周二沙身法太快了,形如鬼魅,众人只看到虚影在快速前进,一道道银线晃动,一个一个人头飞起。
周二沙再次挥刀,前面没人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着他冰冷的眼珠子,都吓得纷纷后退,唯恐他杀红了眼,乱杀一气。
周二沙回首看看满地的尸体,人头,有些遗憾,
“这么快就杀完了?”
“真不经杀!”
空中浓浓的血腥味,蒋瀛的家门口已经血流成河。
吃瓜群众都吓得纷纷后退,有人掉头就走,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的已经在狂吐。
周二沙看了一眼刑场,突然一阵反胃,没等他反应过来,有东西涌上了喉咙。
呕!
他突然俯身一阵狂吐。
周一沙看了嘎嘎直乐,自己当初杀了人也是这样,不过只有师父看见。
二沙这个样子,以后可以笑话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蒋府大门紧闭,一直没人出来。
但是朱允?注意到,有人透过门缝偷窥。
朱允通收兵了,
“让自己收尸,咱们走吧。”
太阳西斜。
蒋谢亲自带队,又下去抓了凉国公府的一个庄子的管事,几个账房。
回了城他回到了公房。
蒋瀛心情很好,有了这些管事,账房,下一步就是蓝玉的管家、卫所的百户之类的小军官了。
蓝玉已经咱的掌握之中了。
他没有注意,衙门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一个书吏拱手道:
“指挥使,上午宫里来了内官,宣您进宫。但是衙门都找不到您。”
蒋?有些意外。
“咱不是说去了城外了吗?”
他急忙去公房,准备换了衣服去面圣。
刚跨进房门,蒋府的管家迎了上来,
“老爷!”
管家声音颤抖,身子还在哆嗦,下午的杀戮吓坏了他。
昔日红润的脸庞现在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看到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蒋?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擦肩而过,在椅子上坐下。
“老爷,不好了………………”
管家的眼泪滚滚落下,是难过,更是害怕,想想府门前一地的尸体、鲜血,他连眼睛都不敢。
“沉住气,怎么了?”蒋有些不悦,当即低声呵斥。
管家抹去眼泪,
“老爷,大老爷一家,还有老爷一家,都……………都……………老爷......好惨啊!”
管家说不去了,哇哇大哭。
门口的血腥吓坏了他,两个府上主人、奴仆,一共三十多人,被朱允?一口气给砍了。
现在他还浑浑噩噩,仿佛身处噩梦之中。
蒋瀛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领,
“都怎么了?”
“老爷,他们都………………都被东宫的三殿下给砍了。”管家终于说了出来。
蒋瀛松开了手,人傻了一般,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身子直哆嗦。
管家哭诉道,
“老爷,三十多口人,就,就在咱们的大门前!”
蒋激脸色蜡黄,嗓子发,一口老血在嗓子里滚动,
“殿下啊!欺人太甚!”
蒋激眼睛发直,声音嘶哑,浑身哆嗦,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条狗。
管家看他直向地上出溜,急忙搀扶他坐下,
“老爷,老爷您稳住。”
蒋激直勾勾地看着他,
“到底是因为什么?”
“老爷,还不是因为班经赋的案子!”管家苦着脸回道。
蒋瀛心中明白了,殿下这就是找茬啊。
无论如何,哥哥、屠大鹏他们都罪不至死。
更不至于一下砍了这么多人,还是在他蒋的府门前,殿下这是杀人还要诛心!
蒋?失魂落魄,软瘫在椅子上,嘴唇发白,眼珠子都不转了。
管家急忙吩咐,
“给老爷来一碗参汤。”
瘫坐了良久,喝了参汤,蒋瀛终于回过神来,血红着眼睛问道,
“三殿下人呢?”
“老爷,殿下杀了人,就带人走了,据说回宫了。”
蒋?吩咐:
“备马,咱去面圣。”
这件事陛下肯定知道了,必须去解释一番。
骏马牵来了,蒋激爬了几次没爬上去,管家要上前托举一把。
蒋激却干脆下来了,
“给咱备马车!”
?两腿没力气了,上马也得掉下来。
蒋瀛心里难受的刀割一般,他很清楚,自己的仕途完了,蒋府的名声彻底臭了。
史书上必然有蒋府今天的这一笔。
完了!
全完了!
他十分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制止哥哥他们胡闹。
大不了将班经赋杀了,将他的妻子卖入青楼,甚至将班家全都扔去做苦役,这样屠家的气出了,也不会有今日的大祸了。
“大哥!”
蒋激泪如雨下,在马车上哭的像个孩子。
凉国公府。
蓝玉和王行正在喝茶聊
他们自知陛下的屠刀已经扬起,来日不多了,反而放松了下来。
谈古论今,谈天说地,十分轻松写意。
都是看到了太多的死亡,轮到自己了,都在坦然等候最后日子的到来。
直到手下来禀报,通殿下大开杀戒!
蓝玉听到朱允?杀了那么多人,还在蒋瑜的家门口,当即也是目瞪口呆。
当啷!
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等的玉瓷摔的粉碎。
他喃喃道:
“这,这,他是疯了吗?”
他当即霍然起身,厉声大声喝道:
“来人,给老夫更衣,老夫要去宫里请罪。”
蓝玉一叠声地催促,急的胡子都撕了起来。
侍女,嬷嬷都忙的给他找衣服,拿靴子,托玉带。
王行也是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
“老公爷,殿下也是拼了啊!”
蓝玉摇摇苍白的脑袋,虎目含泪,唏?不已,
“没想到,老夫竟然被一个小孩保护了。”
蓝玉单人匹马,一路狂奔,直奔乾清宫。
乾清宫。
小朝会还没有散,重臣们都在议事,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消息第一时间已经传入宫殿。
?殿下杀了人,杀了很多人,还是在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门前杀的人,
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重臣都是官场老狐狸,都明白?殿下背后的考虑,朱允通这是要釜底抽薪,让陛下暂时没有办法对付淮西勋贵。
但是众人也被殿下的疯狂吓住了,一口气杀了三十多口!
还是蒋的兄长、姻亲!
殿下杀疯了!
陛下自从知道消息后,重臣就看不出他的想法,
陛下太平静了,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
“传朱允通!”
陛下的声音沙哑了,目光闪烁,喘气很重。
大殿鸦雀无声,重臣们噤若寒蝉,说话都字斟句酌,小心翼翼,
他们很清楚,陛下的心里有一座火山,随时都会爆发,
看着蓝玉进殿,重臣们的目光十分复杂,这位老公爷是风暴的中心啊!这个时候来,不是上杆子冲陛下的怒火吗?!
蓝玉大步上前,拱手施礼,
“臣拜见陛下!"
看到他,朱元璋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蓝玉,厉声问道:
“蓝玉,这下你满意了?”
蓝玉噗通跪倒:
“陛下,臣死罪!”
朱元璋彻底爆发了,大声咆哮:
“你是该死!”
“?儿他还是个孩子!”
他将罪责推到了蓝玉的头上,是蓝玉的指使,孙子才如此行事的。
蓝玉低着头。
“臣死罪!”
他没有说其他的,翻来覆去就是这句,
他这次来,就是要扛下指使朱允通的黑锅。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站一跪,对峙了起来,
老朱须发皆张,如暴怒的老虎要择人而噬,
蓝玉垂首认罪,如苍老的雄狮奄奄一息。
周云奇焦急地看着,却无可奈何。
重臣们想上前劝诫,可是没人敢出声,这种层级的争斗,他们靠近一点都可能尸骨无存。
朱元璋没有继续嘶吼,只是杀人的目光瞪着蓝玉,胸口剧烈起伏,
终于,他一声大喝,
“滚!”
“快滚!”
蓝玉磕了一个头:
“臣告退!”
蓝玉恭敬地退了出去。
乾清宫外。
朱允通奉旨来了。
台阶下,朱允?恰好也到了,看到朱允?,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三弟,你,哎……………”
朱允?一声长叹,说不下去了。
他已经知道了老三杀人的事情,一口气杀了三十多口,
老三就是个杀人魔王!
现在他看到朱允烯,他心中既厌恶,又有些打怵,那一股凛然的杀意让他害怕。
老三是真敢杀人啊!
朱允通虚让。
“二哥,请!”
朱允?点点头。
“三弟请。”
现在他不敢走在朱允前面,总觉得后背露给了老三,担心老三在背后捅他一刀。
两人客套着,最后并肩上了台阶,
刚走上平台,他们迎面撞见了出宫的蓝玉。
蓝玉对两个殿下拱手施礼,两人急忙还礼。
蓝玉看着朱允?,十分担忧,
“殿下,都是老夫的错......”
他这是暗示朱允?,自己担下了所有。
朱允通笑着把住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您慢点走。我很好,不会有事的。”
朱允?没有再和蓝玉?嗦,大步迈过台阶,直接进殿了,甚至都没有等朱允?。
蓝玉看着落在后面的朱允?,疑惑道:
“二殿下,您也来了?”
朱允?点点头,
“工部的一些事,需要皇爷爷御准。”
看到朱允通进殿了,朱允?才缓缓跟上。
朱允通进了殿,昂首挺胸,看到老朱阴郁的眼神,他也无所畏惧。
重臣们的心都吊了起来,
殿下这把玩的太大了!
陛下会如何对待朱允通?
和朱允通关系很好的工部尚书秦逵、应天府尹长义,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朱允通上前拱手施礼,
“孙臣拜见皇爷爷陛下。”
朱元璋指着他,气的手直哆嗦,
“你,你,你怎么就全杀了?不等刑部审讯的吗?”
朱允?一挑眉毛,不卑不亢地回道:
“孙儿奉旨杀了他们。”
就在这个大殿,老朱可是说了,“该杀”,
他就记住这句话了。
“你,你这逆孙!”朱元璋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巴掌就扇了过去,
朱允通低着头,没有躲避,
周云奇惊呼:
“陛下,不要啊!”
重臣都瞪大了老眼,陛下这是要打皇孙一顿?咱们要上前劝架吗?
工部尚书秦逵、应天府尹长义已经作势要起身了。
朱允?在后面看到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也愣了,老三要挨打了?
他的心跳的很快,冒出一丝兴奋。
朱元璋的巴掌到了中途,最后还是没打下去,用力揉了揉朱允通的脑袋,
“逆孙啊!咱早晚被你气死!”
周云奇暗暗松了一口气。
朱允?心中有些遗憾,皇爷爷太仁慈了。
朱允通反而不好意思了,
“皇爷爷,您别生气!那不过是几条狗一样的东西!”
朱元璋眼睛一瞪,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朱允?抿抿嘴,低着头没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会惹怒老朱。
朱允?上前拱手施礼,
“孙臣拜见皇爷爷陛下。”
“你来干什么?”朱元璋没好气地问道。
“孙臣对工部的一些成本有些想法,想请…………”
“先去写个奏疏,上来就空口白话,咱很闲的吗?没规矩!”
朱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朱劈头盖脸一?喷,?剩下的话给骂回去了。
朱允?的眼圈红了,皇爷爷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重,哽咽着拱手告退了。
老朱看朱允通还在戳在一旁,木桩子一般,当即也烦躁地挥挥手,
“你也滚!”
朱允?顺势拱手告退。
这一劫自己算过去了。
蓝玉能不能过去,就看御史的反应了。
老朱冷冷地看着重臣,不怒自威。
重臣都悚然心惊,这关我们何事?陛下为何如此看着我等?
老朱间:
“工部、兵部、户部,出征的粮草,军械都准备的如何了?"
户部尚书赵勉拱手回道,
“陛下,户部还需要十天,粮草就能准备妥当了。”
工部尚书秦逵急忙拱手道,
“桌陛下,工部也需要十天,军械就准备齐全了。”
兵部尚书茹?也出列公拱手回道,
“陛下,兵部为殿下筹备了一千名护卫,已经准备妥当。”
老朱冷哼一声,
“十天?!要准备这么久?他这是要再来一次捕鱼儿海之战吗?”
重臣们都缩缩脖子,不敢回答。
老朱呵斥道,
“再给你们五天。五天!五天必须让他滚蛋!”
赵勉等人齐齐拱手领旨,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时间太紧张了。
可是陛下正在盛怒,谁也不敢说不行。
没办法,回去督促手下加班加点吧!
你们爷孙闹矛盾,终究还是臣子承担了所有。
老朱坐了回去,看着御案上的奏疏发呆。
周云奇急忙示意一个手下,去给陛下准备参汤。
老朱发了一会儿呆,又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摆摆手,
“都散了吧!”
重臣如蒙大赦,立刻都拱手告退,
出了乾清宫才都长吁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乾清宫外,朱允?擦干了眼泪,不满地白了朱允?一眼,今天是被老三给连累的。
自己不该来啊!
看着毫发无伤的朱老三,朱允?心中十分适憾,皇爷爷就这么放过了老三?
蒋激到了乾清宫的台阶下,正好遇到了朱允?兄弟。
朱允通神色平静,
朱允?眼睛红红的,正幽怨地看着弟弟。
蒋?看着朱允场,仇人相见,他不敢眼红,只能紧咬牙关,袖子里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蒋激嘴里发成,已经出了血,方才苦笑着拱手道,
“殿下,您,您,怎么到下官的府门前杀人?”
朱允?摇摇头,不想掺合他们两人的争端,立刻快步走远了,发生这么大事,他要去找黄子澄。
朱允通叹了口气,对蒋道:
“因为他们不配死在菜市口。”
说着,他和蒋湿擦肩而过。
想想班经赋这一年多受的屈辱,还有他的妻子经受的非人折磨,那就是府的家妓,
蒋?的委屈就显得矫情了。
“一刀杀了他们,就是给你的恩典!”
朱允地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
下官还要谢恩?
人言否?
蒋激看着朱允通的背影,气的直哆嗦。
直到朱允走远了,他才收回眼神。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对于皇孙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连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自己家还有上百口人呢。
蒋激进了大殿。
看到陛下正坐在御座上,罕见地没有批阅奏疏,而是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春光。
蒋溆急忙上前,拱手施礼,哽咽道,
"ETET............."
想起被杀的大哥一家,蒋瀛心疼的直哆嗦,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落下。
蒋瀛的眼泪??落下。
老朱看着他,目光充满了厌恶。
如果目光能杀人,他已经在蒋身上戳了无数个洞。
自己想利用蒋?,扫清淮西勋贵。
现在的名声真了,臭不可闻!完全不能用了!
自己一番筹划付之东流。
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蒋琳,老朱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御笔都震的跳了起来,
“别哭了!”
蒋?吓得一哆嗦,当即收了眼泪。
老朱指着蒋澈,大声喝?,
“蒋?,你,你该死!”
蒋?急忙跪下,
“陛下,臣请罪!”
老朱气的身子又哆嗦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吓得周云奇急忙上前给他轻拍后背,
“陛下,您息怒!注意龙体啊!”
老朱指着蒋淑继续写道:
“你,你坏了朕的大事!”
蒋?忍不住又哭了,不是皇孙破坏的吗?怎么还是臣的错?
臣的大哥都被杀的绝户了!
老朱盯着他问道,
“蒋?,你大哥陷害兵部左侍郎班经赋,你知情吗?”
蒋谢急忙摇头,
“陛下,臣不知情!如果知情,肯定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老朱继续问道:
“那你大哥、屠家,羞辱班经赋,公然淫辱他人妻子,你知情吗?”
蒋激有些支支吾吾,
“陛下,臣,不太了解这件事。”
老朱明白了,蒋激多少是知道的,只是装糊涂罢了。
老朱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恶心,蒋琳是朝廷正三品大臣,家人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被?儿杀真是活该,
砍头已经轻了,应该送去做苦役,累死在工地上。
老朱无力地摆摆手,
“你退下吧!”
蒋?吓得魂飞魄散,陛下如果大发雷霆,将他骂一顿,甚至打一顿,丢进监狱,都没什么。
唯独这么平静让他害怕,那是陛下对他失望了,要抛弃他了,
“陛下,臣该死!请陛下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蒋?连连磕头,脑袋都出血了也不敢停下。
老朱抬头看着藻井,没有理会。
原来的计划,是让蒋琳出来首告蓝玉谋反,他就趁势拿下蓝玉。
现在蒋?犹如一坨是狗屎,可以想见,明天御史的奏疏都把蒋琳给淹没了。
老朱虽然想生硬地扫去淮西勋贵,但是也担心史书上留下一笔“任用佞臣”。
周云奇上前,轻轻摆扶蒋?,低声道,
“指挥使,先回去吧。让陛下静一静。”
蒋激无奈,只好规规矩矩磕了头,然后起身告退了。
等蒋?出了乾清宫,已经残阳西坠,
他被车夫搀扶上了马车,瘫坐在车上,无意中看到了西边,天边一片火烧云,鲜血一般涂满了大片的天空,十分刺眼。
他急忙拉上窗帘。
蒋?浑浑噩噩地坐着马车,再次回了公房。
虽然知道家里正在办丧事,但是他的心中却积聚了太多的怨气。
蒋瀛在公房呆坐,偶尔看看周围的环境。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很快,这里就不属于自己了。
就不知道自己是能归隐田园,还是去诏狱的某个房间。
夜色终于落下,京城陷入一片暗淡。
蒋激拿出清晨看的情报,再次翻阅了一遍,北元有刺客潜入京城,企图刺杀蓝玉。
他将情报揣入怀中,罕见地没有带护卫,一个人出门了。
月光清冷。
蒋激也没有骑马,不紧不慢地向南走去,目光冷峻,犹如饿狼一般。
巡街的士兵都认识他,躬身放行。
蒋?一路走到南城,走进一个巷子,敲开了后门。
“该用你了。”
“请指挥使明示。”
“去杀了蓝玉!”蒋谢将那份情报塞给了那人,又递过去一把弩弓。
一切都是因蓝玉而起,那就以蓝玉而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