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都准备要脚底抹油了,一听到这儿立马就来了兴致。我捏着脖子说:“不了,大妈我们还得查下一家呢。”
里面说:“那您慢走,有空来玩。”语气那叫个和蔼可亲,至于有没有点头哈腰就不知道了。
边静扶起自行车,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看,计划生育在人们精神上的枷锁还没有全打开呢!”
一路狂奔到情人桥,这是我和常喜革命友谊开始的地方,大一的时候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桥上还记录着当时的山盟海誓,只是经过一年的时间字迹变得有些模糊。
边静把书包里的东西摆在桥上,浩浩荡荡姹紫嫣红的。她每次在填表格的时候都毫无顾忌的在特长那一栏写着“吃”。
十月的广州看不到秋风起,白云飞。看不到草木黄,雁南归。看不到铺天盖地的落叶。有的只是一成不变的闷热。
就让这一切在开始的地方结束吧,把那些看了就让人恶心的话涂了。在旁边写上:于此年此月此日,在此许诺与常喜一笔勾销,如果还念念不忘旧情复燃的话,那就让我体重增加一倍,腰围增加一倍,双眼变成单眼皮。
边静看过佩服地说:“你丫够狠。”
看着那些被我涂得面目全非的字,那些关于常喜的记忆跟黄河泛滥似的涌进脑海。原来被我下定决心要忘记的事要忘记的人,一直鲜活的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做自我介绍,坐在我前面的那个男生把自己介绍得淋漓尽致,从性格说到爱好,又顺便畅想了一下未来,整个班级的同学就在那听他谈理想谈人生。在我们认为他快说完了的时候,他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说他喜欢的城市,他喜欢济南,从小就受《济南的春天》影响,立志以后要定居济南。由于普通话说得不标准,把济南的“济”念成了第四声。在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把话筒递给了我。
在接过话筒之后我说:“大家好,我叫纪南......”接着教室里笑成了一团,有拼了命鼓掌的,有带劲吹口哨的,还有说抱一个的。我就纳闷了,有什么好笑的啊。人家喜欢的是一个城市,而我是一个人。
我向老师投去求助的目光,他直接对我无视,依然在那带头鼓掌,这还是园丁吗?
之后常喜就真的像喜欢济南那样喜欢着我,对我穷追不舍,天天往寝室送东西。比送外卖的跑得还勤快。姐妹们把我按在床上威胁我“你要是答应了,我天天在你脸盘里洗袜子。”“我天天用你的沐浴露。”“我会把你晾的内衣挂到最显眼的地方。”
我自豪地说:“其实你们也不用嫉妒我,你们也挺优秀的。”还没有说完呢,就一起冲我嚷嚷个不停“你要是同意了,我们还能吃上这些天南地北的特产吗?我们嫉妒你?你想得美!
我就像个老佛爷,她们几个就像嬷嬷,跟在我后面混吃混喝的。
除了送东西,常喜还经常给我打电话。那段时间我妈老是打电话给余婷君,问她我的电话怎么老是占线。中国移动见证了常喜对我的爱,年轻人是推动通讯事业发展的主力军。
其实常喜挺优秀的,长得一表人才,多少女生对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且他还是学生会呼风唤雨的人物,就是异性缘太好,身后成天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边静就曾经说过: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吃醋的。
大二开学时,他丫为了那些学妹,鞍前马后忙个不停,累得跟汗驴似的依然还满面春风。
周六约好一起去逛街看电影,我在学校后门苦苦等了一个钟头还没见人影。又过了半个钟头,丫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了。
“你丫工作挺积极的啊!对待学妹比当年对我热情多了,您太博爱了吧!还他妈进什么学生会,进红十字会吧。”我冲他吼了几句转身准备回宿舍。
“纪南你别来劲,我那是工作,你还拿我当男朋友吗?天天对我不冷不热,有几个人知道我们俩在谈恋爱?”常喜一脸要起义的表情。
“那正好啊,趁大一的妹子还没有被狼群开发,你快点动手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行!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我那是气话。曾经以为坚若磐石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原来谈恋爱真的是一拍两散的事儿。
边静边撕着德芙边看着我说:“丫怎么不哭一个啊?电视里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会哭上好几集的。”
她的话把我从回忆里勾出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德芙说:“滚你丫的,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经常哭眼泪就不值钱了,留点儿等你撒手人寰的时候再用。别到时候往眼里滴眼药水,人家该怀疑我们的感情不真实。”
“你丫别咒我,我要真的死在你前面,我对你最大的要求就是不许哭!”
什么时候黄昏了,余晖把边静的脸映得通红,胖乎乎的脸很是可爱。
远处的河,近处的树,路上来回穿梭的车,在黑暗即将来临的时候显得格外安静。眼前的这幅场景好像莫奈的画,静谧并引人遐想。
为什么我会感到一阵阵的忧伤呢?仓皇的。伤感的。无法言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