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明成祖 王占君 4328 字 1个月前

“啊!”老夫人一听也傻了,她万没想到竟是这样重要的大事。

徐王妃恨不能立刻把消息报告丈夫,一下子还不好就走,怕引起张信的怀疑,她也不好说什么。

老夫人却是开口了:“儿啊,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遵照兵部公函指令,立即点兵,擒拿燕王朱棣。”

“你想过没有,燕王能否束手就擒?”,

“燕王府有护卫兵马,可能动武抵抗。”张信分析道,“不过,北平布政使谢大人也会接到兵部公函,他那里也有兵马,两下合一,至少两千人,燕王抵抗也是徒劳。”

“可北平毕竟是燕王的地盘,城内还有他许多人马可供调遣,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张信一想,母亲之言很有道理,在北平抓燕王无异于虎口拔牙。半晌无言。老夫人又说了:“儿啊,人都传言燕王有皇帝之相,再说自你到北平赴任,燕王待你我母子不薄,人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事。”

“那,母亲的意思是……”

“暗中给燕王报个信,免得他被擒。”

“这,可就是抗旨了。”张信提醒母亲,“这抗旨可就是杀头、灭门之罪。”

“管它什么罪,燕王咱不能抓。不管他日后能否成事,我们都豁出去了,一定要救燕王一命。”

“那得立即进府告知。也许谢贵已接圣旨,已经调兵就要找儿共同行动。”

“你去王府报信吧,是福是祸听为娘的。”

“儿遵母命。”

徐王妃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张大人只管去,有我在这里陪伴老夫人。”

张信离家,乘马疾驰到了燕王府门口,四顾无人,急切地对守门护卫说:“烦请通报王爷,都指挥张信有紧急事情求见。”

护卫甚是为难:“张大人,王爷疯癫你是知道的,小人如何通报?”

“哎呀,事情紧急,耽误不得,王爷真疯假疯,你我心中自知,速速通报,误了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护卫真就给吓住了:“张大人少待,小人这就进去通报。”

燕王和道衍等人正在房中议事,护卫上前禀报:“王爷,都指挥张大人言称有重大事情,要面见王爷,小人请王爷示下。”

“混蛋!”燕王开口便骂,“你这不是给人以口实吗?本王爷已然是疯了,还如何能理事!”

“可,可张大人他言道,事关重大,若误了大事,小人担待不起。”护卫提醒,“看他那样子,说不定真有重大事情。”

道衍问道王爷,张信平素与您关系如何?”

“孤着力与之交往,一向友好,应该说比谢贵要强上许多。”

“莫非真有大事来报信。”道衍分析。

金忠言道:“王爷万万不可与之相见,朝廷抓您的把柄还愁抓不到呢,如果相见,不就给了朝廷装疯的口实。”

袁珙点头道:“说不定张信就是来诱捕王爷的。当此敏感时期,绝不能暴露。”燕王本身也没有把握,吩咐护卫:“回去告诉张信,就说王爷还在疯癫之中,无法见客。”护卫回到大门:“张大人,小的见到王爷,他依然又哭又闹,听不懂禀报的话,如之奈何?”

“咳!这不是误了大事吗?”张信在急切之下,已是半吐实情,“此事与王爷的性命交关。”

无论张信把事情说得多么严重,护卫也不敢再作主张:“王爷疯了,没有办法。”张信跺跺脚,返回了家中。老夫人问见到王爷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哪里!根本就见不到。大门的护卫一再说王爷是真的疯了。看来,还是王爷信不过我。”

“这该如何是好?”老夫人急得直搓手。

徐王妃站起来说:“张大人一心为救王爷,就不愁见不到。待妾身引您去见。”

“你能行?”张信疑虑地看着徐王妃。

“张大人搭乘我的马车,从后门去见王爷,管保可以如愿。”徐王妃心中如同着火,“事不宜迟,张大人请吧。”

“你为何肯定能见到王爷?”张信问,“你是什么人,王爷难道对你就不疑吗?”“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我就是王妃。”

“啊,王妃。”张信吃惊地上下打量。

老夫人也半信半疑地问你所言当真?”

“岂有虚妄。”徐王妃担心误事,“迟则生变,我们快动身吧。”

张信难以置信你是王妃为何不在王府内,却隐姓埋名住到了府外,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哎呀,张大人,这内中缘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眼下关键的是,让王爷尽快得到消息,也好采取相应的对策。”

老夫人说话了:“儿啊,王妃岂是随意冒充的。当务之急是报信,且随她去吧。”

“也好,我便随你走一遭。”张信向来唯母命是听。

二人上了徐王妃的马车,径直到了王府后门。王妃的丫鬟将门叫开,护卫见到王妃一怔:“没有王爷命令,王妃为何擅自回府?”

“靠后,”王妃回头客气地相让,“张大人,请随我进府。”

燕王与亲信还在议事,看到王妃来到,丨宅异地说:“你怎么回来了。”当看见身后的张信,越发奇怪爱妃,这是……”

“王爷,张大人有重要消息通报。”

燕王感觉到事关重大,不免极为客气地:“张大人,有话请讲。”

“王爷,兵部发来公函,称是万岁有圣旨,要我带兵包围王府,擒拿王爷进京交朝廷议罪。”张信一口气说完。

一时间,朱棣怔住了。虽然说是早有朝廷要下手的思想准备,但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而且是在他疯癲的情况下。

徐王妃在一旁急了:“王爷,你倒是说话呀!”

朱棣忽地起身,到张信面前跪倒,纳头便拜:“张大人,我朱棣一家的身家性命,全赖将军得以存活。如此大恩,何以言报。此后无论我朱棣能否顺应天意民心夺得江山,都将永记张大人的大恩大德。”

张信也随之下跪:“王爷怎能如此,岂不是折杀了下官。愿王爷高举义旗,张信情愿追随鞍前马后。”

道衍等将他二人扶起,然后说:“王爷,而今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张信先提醒谢贵定然也接到了兵部的公函,也必定要带兵来王府,当务之急是要先对付谢贵的兵马。”

众人在一起商议起来。

谢贵接到兵部的公函,一刻不敢怠慢。他觉得张信也会接到同样的函件,便点齐五百护兵,到都指挥衙门约张信同往燕王府。衙门的人言道张大人回家去了,他便又追到家中。可是张家声称张信没有回来,也不知他的去向。虽然兵力稍觉不足,但谢贵担心走漏风声,便自己带兵到了燕王府。

护卫急忙进去禀报,燕王笑道:“果然如此!就请张大人依计行事。”

“下官遵命。”张信同道衍相携出了端礼门,来到了大门。

谢贵见张信从王府内出来,大为诧异:“张大人何时来到王府,难道没有见到兵部的公函?”

“谢大人。燕王爷的疯病已好,正在设宴庆贺,下官应邀前来,谢大人快请一同人内道衍也热情相邀:“谢大人,王爷特命贫僧代他出迎。”

“这,”谢贵问道,“张大人是否收到兵部的公函?”

“不就是要将王府犯罪的属官缉拿到案押解进京吗,王爷病好,他应承一切按圣上旨意办理。”

道衍也在一旁帮腔:“谢大人放心,王爷他已将一干人等的名单拟好,就等交付二位大人。”

“并非这等事,”谢贵对张信道,“请张大人借一步说话。”

张信走过一边谢大人何事?”

谢贵悄声低语:“张大人,下官接到兵部公函,要我们即刻擒拿燕王押接到京,想你也不会见不到这公函吧?”

“啊,有这等事?”张信故作惊讶,“也许公函在衙门下官尚未见到,我也来不及调兵了。该如何处置?”

“圣命不可违,请张大人同下官一起动手吧。”

“也好,我二人共同入内。”

谢贵进人大门,五百兵士自然随在身后。待到了端礼门,王府的护卫将兵士拦住。谢贵不满地问这是为何?”

“堂堂王府,岂能容这许多兵丁进人。”道衍代答。

“这,这是下官的护卫。”谢贵争辩。

道衍笑问:“进人王府,谅无什么危险,要这些护卫何用。难道谢大人还怕王府有伏兵不成?”

张信拉住谢贵的手:“谢大人,且进去吃了燕王康复的喜庆酒宴,再做别的也不迟。”

谢贵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已被张信拉进了端礼门。他们前脚一进,大门哐啷啷就关上了。谢贵惊疑间,燕王已站在面前。只见燕王对他绷着面孔谢大人,可是奉旨来擒拿本王?”

谢贵一惊燕王,此话何意?”

“谢贵,京城的一切俱在本王掌握之中,瞒也无用了。”

“燕王,既然你已一切尽知,那就乖乖地按圣上旨意束手就擒。免得本官多费唇舌。”

“谢贵,你以为圣旨在这还管用吗?听孤良言相劝,翻然悔悟扶保本王,不但可以活命,日后还可高官厚禄。”

“燕王,你小小北平,不过弹丸之地,怎能和全国抗衡。听我良言相劝,老老实实进京,万岁看在先皇份上,不会过分为难你。不过是换个地方,依旧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看起来你是执迷不悟了,”燕王呼唤一声,“来人。”

十数名武士应声走上:“王爷有何差遣?”

“且慢。”张信拦住燕王,“王爷,请容我劝劝谢大人。”

谢贵冷笑一声看光景张大人是已经背叛了万岁,而今巳是燕王府的新贵。”

“谢大人,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北平是燕王爷的天下,况且自你我到任,燕王待我们不薄。还是不要固执,以免落得不堪的下场。”

“呸!”谢贵狠狠唾了一口,“自古忠臣为国尽忠,你变节投敌,为世人所不齿,你死后又有何颜面见你的祖先。”

燕王早已不耐烦:“武士们,将这个朱允坟的忠实走狗,给我碎尸万段。”

众武士一拥齐上,谢贵徒手也在抵抗:“朱橡,你公然背叛万岁,置先皇的大明于何地?像你这种乱臣贼子,绝不会有好下场。”

“谢贵,当今万岁年轻懦弱,朝政为奸臣把持,大明天下已是摇摇欲坠。孤是先皇所封燕王,我要靖国难清君侧,匡扶社稷,拯救黎民。”

“乱臣反王,还要巧言令色,你,你必败无疑。”谢贵已被砍得周身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尸身也是七零八落。

张信不忍多看,把头扭向了一旁。燕王重新站上高阶,郑重地宣布:“从即日起,孤决意发起靖难之战,清除朱允坟身边的奸侯之臣,让大明朝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

道衍等齐刷刷跪倒,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信也从众跪倒,虽然心中别扭,但也得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和建文帝彻底决裂了,自此开始了他历时四年之久的“靖难之战”。这场叔侄之间争夺皇位的战争,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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