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律。”奎因在空中绘制了一个简单的树形图,接着在分歧点上画了圈,“从这里开始,不同的选择通往不同的命运,就好像地铁的中转站,只不过没有里程图。”
“举个例子。”他说,“我们并不知道雾手联邦会从西线发动突袭,那么如果指挥官把兵力部署在东线,将损失惨重;相反,如果他在西线设防,则能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当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因果律分为两条。”博士加重语气强调了这句话,“‘失败’和‘胜利’。”
“注意我的说法——‘失败和胜利’。”他重复了一遍,“不是‘失败或胜利’,两条因果律同时存在。”
投影笔切换成红色顺着树形图的一枝的画下去。
“大家仅仅看到其中一个,那是由于普通人不具备观察‘因果树’的能力,他们只能蠕虫般沿着一条树枝攀爬。”
奎因博士停下了,贪婪的注视着孩子们。
“而你们,是蝴蝶。”他说,“在因果律间振翅飞翔,帮助我们选择正确的路。”
“接受过‘阿瓦隆’的成年人无一幸免,甚至连儿童的适合率也微乎其微。”奎因并没有隐晦实验的真相,他逐渐脱离了研究者的冷静,情绪激昂起来,“百分之一的众位,你们是帝国的天使,迟到的救世主,胜利必将属于因哈曼!”
他接着解释了自己的话,率先应用这种技术的居然是雾手联邦——那些不可思的攻击背后,是另一群敌国的孩子,他们关于因果律的预言已经帮助联邦步步挺进,侵入了因哈曼的核心地带,明眼人的双拳将瞎子逼到了墙角——该反击了。
奎因喋喋不休的继续讲解——由于阿瓦隆的效果,每个孩子都具备了预言家的资质,他们可以暂时沿着任意一条因果律旅行,并在同伴的帮助下返回。如此,使命也就不言而喻——
前往每一种作战计划的未来,从中寻找因哈曼获胜的那个,将尽可能详细的情报反馈给军方,起到“司南”的作用——帮助因哈曼牢牢掌握克敌先机。
但雾手联邦一样拥有类似的机构,而且远在帝国之前成立,暹罗他们必须在因果律中走得更远、更深,才能避过陷阱,看清真正的结局;另一方面,在属于暹罗的战场上,危险不只来自敌方,还有被称为“湍流”的现象——因果律会自动排斥偷窥者,致命的能量随着深度而增加,最终将人撕碎。
奎因没有说明那条边界在哪里,司南局的资料还太少。
每次行动中,孩子们将从两种角色里选择一个——“旅人”和“守望者”。
如名称所示,前者负责进入因果律探索;而后者则担当船锚,起着保护、维系的作用,当任务结束,将前者从汹涌的湍流中拉回。“旅人”和“守望者”必须密切配合,按照奎因的说法:“他们将共享所有感官,并在一定程度上分享生命。”
突然而至的命运让大部分孩子难以接受,几个女生嘤嘤的哭起来,辛忒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萨瓦娜依然抱着她的猫,指尖轻轻挠着俾斯麦的下巴,时不时抬起头看看暹罗。
“我希望你们能一个个站出来自我介绍。”古登上校朗声说,“这是军队的传统,没人喜欢把性命托付给陌生的家伙。”
孩子们紧张的彼此推搡着,暹罗突然想起了曾经的家,父母的身影竟那么遥远,还有流落在街头的日子,苍白而堕落的人生……
一个个片段缀成了长串,全是些混乱的符号。
他想要找到一条真正的路,存在的理由。
“我叫暹罗。”他不知不觉的开了口,“是个战争孤儿,也许有人和我一样,早早失去了家。”
他从许多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经历。
“为什么人总会去伤害其他人?有没有一个弱者也能生存的世界?”他说,“我曾经打算报仇,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想杀死的不是某个人或者国家,而是这场战争。”
“懦夫。”辛忒拉不客气的评价。
在暹罗的带动下,孩子们按照顺序依次介绍了自己,只剩卫兵中央的第十三人。
“萨瓦娜。”古登挥挥手示意部下让开,“你也是重要的一员,为什么沉默。”
女孩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流过,最后停在了暹罗,她揽着腰将雪鞋猫举起。
“俾斯麦说这里不是家。”
古登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军人拧起了眉。
“俾斯麦很伤心,人们因为爪子和尖牙而表扬它,可自己明明是只善良的猫。”萨瓦娜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暹罗,“俾斯麦想知道有没有人真正爱着它?”
小猫咪咪叫着,认真配合起主人的话。
“说我们能听懂的!”古登厉声命令,他显然故意忽略了什么,“否则就闭嘴。”
萨瓦娜无辜的仰望着高大的军人,片刻之后,点了下头,冲孩子们伸出手来。
“‘旅人’在寻找着她的‘守望者’。”
一种天然的畏惧蔓延开来,大家纷纷后退,唯有暹罗无法理解其他人的表现,他独自走上前去,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握住了萨瓦娜的手,那感觉温暖而纤柔。
“一定会找到的。”
PS:字数再次尴尬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