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来,文家就像是乱了套般,挽妆自个儿的身子容不得她能躲操劳,府内的杂事都是从云在料理,裕成除了奔走在那些权势人家里外就忙着店上的人,他们似乎都比自己更憔悴,也更消瘦。
文家,一定不能就这样没落下去。
睿渊,她也是一定要救的,不管是何种方式。
又等上了几日,在挽妆的焦躁不安中,银泰终于带着好消息来到文府。
没等他行完礼,挽妆就冲上前去,追问道:“怎么样?陛下会见我么?”
银泰从未见过挽妆这样的神色,他眸中闪过一丝歉意,但很快地就不见了。“我师傅趁着陛下今日赏梅心情不错,就特地提了妆妆小姐从前曾酿造过梅酒之事,陛下有些松动,答应让您明日进宫觐见。”
挽妆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她自然是记得梅酒之事,那时她为了讨齐珞的欢心,特地去京畿有名的酒娘那里学了酿造梅酒之法,结果酿好之后齐珞却不喜欢,反而是便宜了贪杯的齐华。至此,齐华都心心念念要挽妆再次酿造,但齐珞不喜欢,挽妆哪里还有那份闲情逸致,于是都没有再酿造过一次。
挽妆看过从云一眼,从云自袖中掏出钱袋子,塞到银泰的手里。这一次,银泰却是真心地不想要,他将钱袋子还给从云,说道:“如今文府的情势不好,妆妆小姐还是多留点银子防身。妆妆小姐请放心,只要妆妆小姐有用得到银泰的地方,吩咐一声就是了。”
从云为难地看向挽妆,挽妆朝她点点头,将钱袋子收了回来。
“如此这般,那以后我再厚厚地补给你。”
银泰向她淡淡地笑着,告辞后便匆匆赶回宫里。
“从云,”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苑门外后,挽妆才转过头,对从云嘱咐道:“你去城东雪梅娘那里买上一坛上好的梅花雪玉酒,就跟她说是我要的。”
“是,我这就去。”
挽妆忽然拉住她的手,柔声地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都知道的。”
听闻她的话,从云双眼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反握住挽妆的手,轻声道:“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小姐自幼就待我如同亲姐妹,如今姑爷有难,我跑些路算什么,我只恨我自己都帮不上小姐半点忙。”
“你好好地做这些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挽妆拍拍她的手,放她离去。雪梅娘就是挽妆当年学酿梅酒的师傅,她酿的梅花雪玉酒是世上最好的梅酒,酿一次需要十年时间,所以很是珍藏,一般人连听都没有听闻她有这酒。可她对挽妆是极好,许是当初挽妆学酿酒时曾万分努力,投了她的缘,她曾倒过一杯给挽妆尝过,那味道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十年后再回想都似乎能感受到那股美妙的滋味。
今日银泰提起梅酒,实则是徐多福在暗示自己,去的时候带着齐华一直想喝的梅酒而去,并且还是要从多年情谊,向他求情。
齐华肯见自己,就是一种松动,也是一种态度,说明他也许对睿渊的罪名还有心有保留的,于是才会愿意见她这个罪人之妇。
一切成败,似乎都要看明日的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