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眼睛眯了又瞪,瞪了又眯,不停的用食指磨蹭着本应该长满胡子的光滑皮肤。
他前一刻还在寻思着怎么去找白愁飞,下一秒踏进客栈就看见这傲慢无礼的混球斜坐在二楼的栏杆上端着碗酒向他邀杯。乌木的栏杆衬得他的白衫格外的扎眼,有酒溅在衣袖上,就像是白雪上平平增添几点合欢雨露。
白愁飞这货看不见自己身边那个人正准备剁了他下酒么?陆小凤心里惆怅的颇有长歌当哭的欲望。
他的眼珠转了又转,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在偷看了眼西门吹雪之后,对着白愁飞叹了一句:“你可要害死我了!”
白愁飞饮尽了酒,一侧身,自楼上潇洒的跃下,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么久不见,你的变化果然是够大。”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打趣陆小凤的眉毛。
陆小凤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任谁找都不冒头。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问了一句话:“是你做的?”
白愁飞直接了当的回道:“是我。”
“啪”的一声,陆小凤的手不偏不倚的拍在了自己脸上。
白愁飞没有借机嘲笑嘲笑他,可是这不值得陆小凤高兴,他苦笑道,“你不该害她,她没妨碍过你,你也不该……”他小声的嘟囔道,“额,这么直白。”
白愁飞平静的回答道:“我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
西门吹雪问了他一句,陆小凤也问了他一句。
白愁飞答了西门吹雪一句,又答了陆小凤一句。
“我想这样做了。”
“瞒不住的东西我从来不瞒。”
西门吹雪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下,他沉了下来,手上一直握着剑。
这艳艳的夏日,好像已经是深秋,带着寒风已过的萧索,冬雪未来的寂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愁飞负着手,并未思索,只是淡淡道:“我只想要想什么就做什么。”这话的声音不大,却当得起掷地有声。
映在白愁飞的眼底的是一个白色的寂寞背影,还有洒在这背影上的细碎余晖。
这是午阳剩下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