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像朵花,来年生个胖娃娃。
外面不知为何,突然喧嚷起来。众人不由得侧耳细听,意欲分辨原因。一名都护卫匆匆跑进:“禀大帅,有紧急军情。”
“讲!”
“袁督师手下,有上百名兵士,全都携带武器,定要闯人官衙,我等阻拦不住,请令定夺。”
毛文龙听罢,立刻翻脸,他刷地拔出腰间佩刀,恶狠狠地瞪着袁崇焕,现场的局面可称是一触即发。
皮岛用计后金寇京总兵官衙内气氛髙度紧张,毛文龙和他的护卫全都拔刀在手,宴席上皮岛的副将们,也无不放下杯箸,掣武器在手,做好了格杀的准备。形势一触即发,一场血腥的杀戮似乎不可避免。袁崇焕依然面带微笑,端坐于席前,还把一只大对虾抓起来用手剥开,送人口中大嚼不止。
“你,你是想做一个饱死鬼!”毛文龙被袁崇焕的镇定自若弄糊涂了。
“毛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你的部下想要冲进官衙,对我和在场的将军们下手吗?”
“这更是无稽之谈:
“那么你的部下硬闯官衙是何道理?”
“毛大人,那是你们误会了,”袁崇焕又抓起一只螃蟹,“手下之人是按我的安排,给你毛大人送饷银来了。”
“是,是,是这样?”毛文龙禁不住口吃起来。
“是与否,叫他们进来一看便知。”袁崇焕吩咐,“袁成,把送军饷的将士们全都领进官衙。”
一百名兵将,抬着五十只大樟木箱,呼啦啦进来,把箱盖齐刷刷打开,白花花的银子耀人眼目。毛文龙和副将们全都看傻眼了,也顾不上喝酒吃菜了,全凑到了银箱前。
“一箱两千两,五十箱整整十万两。”袁崇焕平静地说,“本督是言而有信的。”
毛文龙有些下不来台,他对都护卫吹胡子瞪眼睛:“你为何谎报军情!”
都护卫胆怯地直往后退:“大帅,他们愣往里闯,还全都挂刀佩剑,小人担心发生意外,这才……”
“纯粹是笨蛋混蛋傻瓜蛋,”毛文龙痛骂连声滚!给我滚犊子!”
袁崇焕显示出哲人的大度:“算了,一个小小的护卫,本督不同他一般见识,毛大人也不要苛责了。”毛文龙逾尬地笑笑:“督师大人,下官适才有失检点,对您有所冒犯,甘愿领受处罚。”
“何必自责,毛大人对本督有所防备,亦人之常情。”袁崇焕举起酒杯,“来,我二人干一个。”
“督师大人,下官为您赔罪,自罚一杯。”毛文龙自己一饮而尽。这场接风宴,主人客人全都尽欢而散。宴后,毛文龙送袁崇焕到官驿下榻:“督师大人舟船劳顿,累了一天,您早些休息,下官就不打扰了。”
“莫急,且吃两盏茶再走不迟。”袁崇焕命袁成为毛文龙斟茶,“用本督带来的上好龙井。”
毛文龙受宠若惊,自然不敢离开。品嗵一下,摇头晃脑地说:“好茶,果然名不虚传。”
“此乃毛大人家乡的名茶,”袁崇焕接下去说,“为人若能泛舟西子湖上,徜徉苏堤岸边,品味龙井香茗,悠闲度日,岂不快哉。”
“这倒是神仙过的日子,只可惜难以得到。”
“毛大人在皮岛戍边业巳十数年,吃尽了辛苦受尽磨难,也该清静一下享一享福了。”
“安享清福,人所愿也,下官何尝不想有此福分。”毛文龙吐出一片茶叶,“只是后金尚在,对我大明虎视眈眈,毛某尚在壮年,自当为国分忧。”
袁崇焕以为毛文龙酒已过量,索性把话说得明白些毛大人休息后,自然还会有人接替。”
毛文龙又不是小孩子,此时巳听懂上司的用意:“皮岛非比别处,毛某经营多年,别人恐难胜任。下官还是在这荒岛上,为我大明鞠躬尽瘁吧。”
至此,袁崇焕巳明白毛文龙决无退意好,毛大人,夜巳深了,我们明日再相聚首。”
“下官告辞。”毛文龙走了。
袁崇焕沉思良久,方才熄灯安寝。
次日一早,天刚放亮,赵可怀就被袁成叫到了馆驿。一见袁崇焕端坐正中,赵可怀上前便拜:“给督师大人见礼。”
“赵将军免礼。”袁崇焕绷着脸问,“本督问你,是听万岁的圣旨,还是听毛文龙的将令?”
“自然要听圣上旨意。”
袁崇焕依然板着面孔:“本督再来问你,是听本督军令,还是听毛文龙的?”
赵可怀略一沉吟:“大人奉御旨总督蓟辽军事,毛大人官拜皮岛总兵,正是督师大人管辖之下,他都要惟大人之命是听,我一小小水营都司,自是要听大人号令行事。”
“很好。”袁崇焕压低声音,“本督此番来岛,名为颁饷,实为奉圣旨诛斩毛文龙。”
赵可怀不由得全身一抖:“大人既肩负如此重任,为何不多带人马前来,须知那毛大人可不是省油之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