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一笑皮岛四万大军,本督带多少兵来都不相宜。况且带兵必致他生疑,便难以完成圣命。惟有轻舟简从,方可出奇制胜。”
“督师莫非要将他擒斩?”赵可怀很是担心,“副将尚可喜等人,皆是他的死党,只怕会助他铤而走险。”
“本督自有妙计。”袁崇焕随即说,“不过还要借助赵将军。”“我!”赵可怀胆怯了,“末将武功平常,不是毛文龙的对手。”“又不是要你同他格斗。”袁崇焕用言语激励将军素怀忠义,万岁和本督俱已深知。届时本督一声令下,你就用这把上方宝剑,把毛文龙斩首。”
“这,”赵可怀看看袁成,“他是大人亲信,由他动手岂不更为方便“赵将军乃皮岛守将,由你动手可令岛上将士信服。”袁崇焕威胁道,“赵将军如果不忍下手,本督也可另选他人。”
赵可怀一想,若不听命,还不把自己归于毛文龙同党,自己还有活路吗?再想想平素毛文龙对自己那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狂样,立时表明态度:“末将愿听督师大人差遣。”
“到时听本督号令,不得临时反悔。”袁崇焕吩咐,“带本督去毛文龙宅邸,即刻就走。”
“末将遵命。”
皮岛的总兵府,虽说是建在海岛上,仍不失为豪华气派的建筑。飞檐吻天,斗拱云翘,雕梁画栋,气象森严。门口的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张开大口,圆睁二目,令人不寒而栗。袁崇焕看后大为感慨,对赵可怀说就冲这总兵府的规模,便足以治毛文龙之罪。
这比一省的总督衙门还要阔,修造府第的大把银子,不是克扣军饷,大吃空饷等贪污所得,又从何处而来?”
赵可怀回应:“督师大人所言极是。”
他们一行走近府门,守门的侍卫挡住去路:“站下,什么人,总兵府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
赵可怀上前:“大胆,此位乃督师袁大人,还不痛快闪开。”
“啊,赵将军您是知道的,总兵大人早有严令,无论何人皆需通报。”侍卫挡路不肯相让,“你们且稍候片刻,容小人去禀报毛大人“怎么,连督师大人你也不放行。”
“赵将军,毛大人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小人实在不敢做主。”侍卫死说活说不让进门。
袁崇焕给袁成使了一个眼色。袁成上前,给侍卫使了一个锁喉,眼见得侍卫如一摊泥倒下。赵可怀引路,三人径直进入毛文龙的卧室,只见他犹在酣睡,四仰八叉,軒声如雷。
袁崇焕命令赵可怀:“叫醒他。”
赵可怀上前用力又推又摇:“毛总兵,毛大人,快些醒来。”
“滚!老子还困呢。”
“毛大人,是督师袁大人到了。”
“啊!”毛文龙这才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揉揉双目,看清是袁崇焕站在面前,也没有立即下地参拜,而是打着哈欠问:“袁大人,何以如此起早,也不多睡一会儿懒觉?”
“本督是来问你,二十万两饷银,都发给多少兵将?你到底一共有几万兵马?”袁崇焕像是信口问。
毛文龙则是随口答四万。”
“那么你给皇上的奏疏,为何却称二十万?”
“啊,这个。”毛文龙一惊,这下子他才算从睡梦里清醒过来,他冲袁崇焕咧嘴一笑,“这不就是想多要点银子嘛!”
“毛大人,你这虚报冒领的欺君之罪,该受何等惩处?”
“怎么,袁大人还要叫真。”
“是皇上要让本督问个明白。”
“你还别拿皇上吓唬人,我姓毛的是见过世面的。我说二十万就是二十万,若敢对我动歪主意,就别想离开我这皮岛!”
“圣旨下,毛文龙接旨。”袁崇焕突然郑重地说道。
毛文龙怔了一下,稍事犹豫,但还是跪倒在地:“臣毛文龙恭听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万岁口谕。”袁崇焕又是郑重地说。
毛文龙便是一愣神,似有所疑。
袁崇焕不容他再多想多问,一口全说下去:“皮岛总兵毛文龙,兵力不足四万,而谎报二十万,贪污军饷,其罪一也;后金匪进犯朝鲜,未交手先行逃遁,致使朝鲜尽落敌手,其罪二也;后金匪兵犯宁远,拒不奉调救援,违抗军令,其罪三也……”他一口气历数毛文龙十二项罪名,“……似此犯有十二项难以饶恕之罪,朕心甚痛。”毛文龙索性从地上跳起来:“袁崇焕,不要假皇上之口,你要将本总兵怎样?不信你敢动我一根毫毛!”
“圣上有旨,着将毛文龙就地正法!”袁崇焕抛出了响当当硬邦邦的一句。
“你敢?你是假传圣旨!”毛文龙已是脸上变色,“我身为总兵,非万岁杀不得我。”
“你抬头看。”袁崇焕从袁成怀中取过一把宝剑,“上方宝剑在此,万岁许本督有先斩后奏之权。”
“你!”毛文龙发出冷笑,“这是在我的皮岛,今天漫说你袁崇焕,就是皇帝老子亲自来此,也休想动我。”
袁崇焕报以冷笑:“赵将军听令,着你立即持上方宝剑,把罪犯毛文龙斩首,不得有误!”
“赵可怀,你敢!”毛文龙发出威胁。
赵可怀便有几分迟疑。
袁崇焕声音更是严厉:“赵可怀将军,想违抗圣命不成?”赵可怀上前一把抓住毛文龙,但是被毛文龙挣脱。毛文龙毕竟是一员武将,赵可怀又有些怯场,几次三番难以把他治服。袁崇焕向袁成递了一个眼神,袁成心领神会,上前相助把毛文龙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