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没有答话,他已被曼妙的琴声所陶醉。而且下意识地用脚和着琴声的节拍,身体也轻轻地摆动起来。
周皇后心中涌起一股醋意:“皇上,既然如此钟情于琴音,何不进人承乾宫听个够。”
崇祯抬脚进门,承乾宫的太监高声传禀:“万岁爷驾到,田娘娘接驾呀。”
田妃忙不迭地迎出,在庭院中跪拜:“妾妃见驾,圣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爱妃平身。”崇祯将田妃搀起。
帝后妃三人步入正殿,崇祯望见了居中摆放的古琴:“爱妃,朕是被你的琴声吸引,还要续弹才是。”
“遵旨。”田妃人座,屏神静气少许,又舞动纤纤玉指,按动宫商,在琴弦上拨弄起来。
崇祯听罢,不由得问道爱妃,此曲莫不是坊道五曲?”“皇上圣聪岂可蒙蔽,此正是万岁所作之曲。”田妃有意谦虚,“只是妾妃尚不谙熟,有损皇上大作。”
“哎呀爱妃,朕涂鸦之作,不过随意而为,竟被你演奏得如此动人,真是难得的乐师。”
“万岁夸奖,妾妃愧不敢当。”
崇祯转对周皇后:“皇后出身世家,想必对抚琴也是婉熟。”
周皇后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妾妃儒家,自幼父母教习养蚕织布女工针黹,从未涉及游乐,无此雅兴。”
“皇后系名门之后,自是家教甚严,不会抚琴也罢。”
“臣妾不比田妃,能与琴师接触,实为幸事,望尘莫及。”周皇后显然这是讥讽田妃家教不严。
崇祯也就皱起了眉头是啊,爱妃向何人学会弹琴,男女授受不亲,这接触想必是颇为亲密。”
田妃明白崇祯这是吃醋了,她跪倒答话:“禀万岁,妾妃母亲自擅宫商,抚琴是母亲所教。”
“噢,原来如此。”崇祯便释怀了。
周皇后却不依不饶:“皇上,左都督田皇亲之妻精通音律,臣妾从来未有耳闻,何不见识见识。”
崇祯原本对田妃琴艺就已生疑,这一提倒正中他的下怀,便吩咐身后随侍的太监王承恩:“宣左都督田弘遇夫人立刻进宫。”
周皇后与田贵妃二人,谁也没想到崇祯竟连夜召田妃之母进宫,周皇后尤觉魈尬:“皇上,是否改日再召。”
“不,朕要一饱耳福,一睹田夫人的琴技。”崇祯主意巳定,因为他最爱的女人是田妃,如果田妃与其他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这是崇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人夜之后,田夫人被召进内宫,她的确有些诚惶诚恐,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莫不是女儿生了急病?及至见到女儿立在一旁,悬着的心始得放下。但还是对人宫摸不着头脑,她俯身叩拜:“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崇祯紧接着问,“田老夫人,你可会抚琴?”
田夫人不明白这是何意万岁,我会。”
“你现场为朕抚一曲《髙山流水》。”
“遵旨。”田夫人就现场女儿的瑶琴,端端正正弹奏了一曲,弹得是音律纯正余音不绝。
“朕再问你,田妃的琴艺莫非也是出你的调教?”
“皇上,老身笨拙,自幼教娘娘弹琴,还算是粗通一二。”田夫人一直蒙在五里雾中,“怎么,田娘娘她弹琴出了差头?”
“老夫人无须多虑,现在没什么事了。”崇祯发话,“你可以出宫了。”
田夫人始终不知进宫所为何事,带着懵懂的心情叩谢离开:“吾皇万岁,老身拜辞。”
崇祯得意地看着周皇后:“皇后,可还有疑虑?”
周皇后当即跪倒:“万岁,臣妾不该心生妒念,致使万岁夜招田妃之母进宫,甘受惩处。”
崇祯语带责难之意:“皇后,朕待你一向厚过田妃,不当再存争风之举“臣妾知罪。”
“国事常令朕忧烦,这家事你自当为朕分忧,一国之母更当虚怀若谷,怎能也小家子气?”
“万岁教导的是,臣妾再不会让皇上为家事分心了。”周皇后俯地再拜。
田妃主动上前把周皇后搀扶起来:“皇后不要过分自责,上次多蒙皇后娘娘成全,使妹妹得以同皇上重修旧好,皇后决非鸡肠小肚之人。”
周皇后与田妃携手言好,崇祯心中也觉畅快。王承恩看准时机,上前奏道:“万岁爷,边关有两份军情急报,请圣上御览。”
“呈上来。”崇祯看的头一份是,三边总督洪承畴的喜报。当他看到西北匪患尽平,主要匪首悉数歼灭,真的是龙心大悦。特别是看到曹文诏英勇追击,以三千关宁铁骑,连破十倍于己之敌,更是赞叹不已:“我朝有这等猛将,何愁不能尽除匪患。”
周皇后顺着崇祯的意思:“皇上,对有大功之臣,自当重赏,并委以要职,使其忠心报国。”
“这是自然。”崇祯打开第二封边报,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陕甘匪患洪承畴道是业已根除,可这山西又多处告急,多处州县失守,莫不是陕甘的土匪蹿到了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