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再亲近,总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往常周三丰都很顺着儿子,只是这事子。”
“是,桂花儿该是生了吧?宁郎,明日陪爹上街置办些好物,待你们去店宅务回来的。”
“约莫这个月或下个月了,给娘和四弟也置办些,买件新袄给娘。”
“诶,好,我买新棉花的袄子,暖和。”
“……”
谢宁听着阿父和爹爹聊老周家人,也想到了自己的阿父和俩弟妹。
“对了,给亲家的宁郎你看着买,别省钱,爹选的话怕选的不合心意。”
“嗯!”谢宁连连点头,林锦待他像亲儿子一样,早就不见外了。
谢宁主动去打了羊肉汤给周寂年,举着硬要周寂年伸手接,等夫君看着他接了碗,他咧嘴眨了下右眼。
“哼……”周寂年哼笑,桌下用脚去怼了怼小夫郎的小腿。
小别胜新婚,周寂年借着冬日羊肉汤喝多了憋火的借口,晚晚压着小夫郎欺负个没够。
买下酒楼之后,周家银库又只剩几十两了。
谢宁和林锦去了布庄,秉持着财不外露,且农村里好料子几乎只能压箱底,所以还是买了棉麻布料。
袄衣买做好了现成的,贵些但是省了上手的精力。
谢宁还看中一匹靛?谢宁去看了看,心里也挺喜欢,却说:“年前返乡,村里穿不耐脏,不买。”
李时意听到‘返乡’二字,眼睛一转,也不看看布料了,转身出了布庄,回去写信。
林锦却坚持,“又不用你下田,试试。”
最后到底是买了这件月牙袍子,谢宁心里很是开心,回去关上房门,马上穿给周寂年看,周寂年怎么可能不夸他?夸完还用行动表示,真的很好看,所以他美了一晚上。
第二天,全鱼宴来了一个不用餐的熟人,李时意又一身男装长袄书生打扮,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打开挡在胸前。
谢宁愣愣地接过她递来的信,抬眼认真地听李时意说:“宁哥,你要记得回去之后马!上!给尧哥送去哦。”
“嗯。”谢宁点点头。
李时意有点小骄横:“不许偷看哦!”
谢宁摇摇头,保证道:“我不识字的。”
“太好了!”
“……”谢宁嘟嘴。
“呃……”李时意尴尬地想解释,她虽娇惯但嘴笨,不然也不能总是逗嘴逗不过尧哥,这会儿只好接过小柳手上提着的竹篮,举着放在柜面说:“这是我娘桂花好奇,他知道镇上王家,挺富足。
“父母过世的早,才十六就跑商,还出过海哩,能担事儿。”
“那是挺本事,可以了,将来容哥儿生个儿子,不愁读书贵。”
“我也是这么说蛮。”
“……”
聊了一下午,晚上有酒有肉,周三丰一家在镇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回村了。
此时店宅务也关了,有地契没有钥匙,等过完年再看房子吧。
回村这天可巧,大井村正在杀猪,家家户户都帮忙,所以农户院门大敞,当然就看见了周老三一家的马车。
村民都围过去打招呼,“养鱼秀才回来了。”
周寂年听到这称
呼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小鱼,宁郎抱着包裹抿着嘴,看人的眼神好无辜。
周三丰先回答:“回来了,杨婶这些日子好啊?”
“好的哩,稻米收成涨了,去年秋收官家为了鼓励,田税都没收!托您福了。”
“不不不,我哪有甚福,是你家杨二下地勤劳。”
周三丰笑的乐呵,出了大井村,他见识了不少,又有气度人也自信,大大方方地和邻里聊天,被人尊敬的感觉让他心里丈出了不少力。”
周奶奶愣了下,二孙子考试,她确实不曾支持过分毫。
“哎哟真孝顺……”
“谢大树捡着好儿婿咯。”
谢宁听人群夸自家夫君,缩了下脖子将鼻子埋进斗篷里,才咧着嘴偷摸笑。
周奶奶抱着布匹干瘪的嘴唇抖了抖,心气儿顺不下去,那马车里那么些肉和箱子,给外人?
周寂年去拉了偷笑的小夫郎进院子,谢宁一进门,迎面见着周六媳心惊了一下,才短短半年,周六媳两颊消瘦,耷拉着嘴角,瞅着特别穷苦相。
周寂年也惊到了,他们分家之后就去了镇上,回村也大都住谢家,但是印象中的周六媳脸上有肉,眼皮有脂,是老周家里最年轻的媳妇儿。
这才半年,六叔家发生了什么?
等见全了老周家的人,谢宁才明白,不是六叔家发生了什么,而是周六媳发生了什么?
周六丰依旧脸色健康,老太太瞧着精神气十足,儿子周文才也虎头虎脑,独独周六媳瞧着垮的不像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