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149章(2 / 2)

大良凰后 天蝎女 21881 字 1个月前

“师父,你就别气了,最少师妹找的还能吃。”就在他的脚跨出门槛的时候,莫远的一句话把本就气到烟不能语的庄毅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人已经走远了,收回视线,根根的看向面前很是无辜,但是当他看向她,却马上扬起傻笑的青青,庄毅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奈冒出来。

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丫头,他本以为会是一个难得的弟子,却不想,是他见过的最笨,最蠢,最让人发疯的一个。

想到这儿,他那个悔啊。

“师父,我去帮师兄做饭了。”看着庄毅又陷入到了无限的懊恼和悔悟中,青青轻快的说了一声,走人。

好似庄毅的这种状况并非她是始作俑者,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一直保持着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

而这让庄毅本就郁卒的心情更加的郁闷了,仰望苍天,难道老天看他日子泰国舒心,让这么个弟子来折腾他。

“师妹,我真的服了你了,那么一篮子的东西,你居然专拣吃不成也用不成的拔,你真是太厉害了。”莫远并不想嘲笑青青,但是当温诺把那篮子东西送出厨房,还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土掩埋了,这才真的是佩服青青。

“不过,师妹,你不会是装傻,故意气师父的吧?就算你学医没天赋,但是也不至于满山的药草,你就偏捡不是药的拔吧?怎么着也得用几样能用的啊。”

就连看到他们说话的温诺都占到了一旁看着青青,对莫远的想法很是赞同。

“呵呵……”青青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能憨憨的傻笑。

不过清秀的脸庞上却浮起了红晕,双眸也不好意思看向等着她回答的师兄。

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学医那么难,更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笨。

还好,之前的她无需学这些,要不,她可不是三世为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早投胎猪肚子里了。

怪就怪在,她怎么觉得那些草都长得差不多呢。

“师兄欧诺个,师妹不会是毒还没解清吧?还是这毒有后遗症?”这是莫远看着师妹露出的那习惯性露出的傻笑,皱眉看向温诺。

正因为他们的师妹,和他们朝夕相处下来的师妹,他们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们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别说是一国皇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都不可能。

闻言,青青脸上的笑容一凝,多少有些受伤。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就真的那么蠢吗?

她觉得很好啊,不就是不会采药吗?应该不至于吧。

“很有可能。”没想到一向不善嬉笑的温诺也表示了赞同。

“去,把你师妹喝的药重新煎上,说不好真是还有余毒。”却不想师兄弟的谈话让庄毅听到了,毫不意外的,莫远成了为青青熬药的人选。

“师妹,保重。”莫远听命,认真的看着青青有些胯下的嘴角,诚恳的说道。

“我没事。”青青不用想也知道,这药里会有多少难以下咽,让人看了就恶心的东西。

当生命受到危机的时候,为了生存,她可以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喝下去。

可是现在她好好的,让她再喝那些东西,她实在是喝不下去。

更何况,难保师父不会再药理加上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变相的成了他的试药品。

“没事,没事脑子怎么会这么笨?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切药去。”这一刻,庄毅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有这样的徒弟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看了看身心舒展的庄毅,青青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话,这脑子笨和有病应该没有关系吧?

她只不过是对药理真的没有天赋罢了?

不过,看看庄毅那得意的笑,青青莞尔,依言切药去了。

而这却让庄毅更加肯定,青青的脑子八成是中毒后遗症了。

第146章

简单而平凡的生活,这就是青青想要的,原本决定离开的心,也因为这份平静而慢慢的放弃了。

而另一边,一个她曾经生活居住的地方,当看到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归来的他们身边不再有那个让他们牵挂的女人时,只是某管黯然一闪,就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生活照旧,只不过轩辕帝开始纳妃,而太上皇则更闭门不出了。

卫国王回到奉天以后,稍作停顿,就直接前往边关,履行自己的卫国职责。

看似依旧和睦的奉天王朝,兄弟间的情意却也在慢慢的疏远淡漠。

一切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只有奉天的老臣们知道,贤王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之间作为兄弟的称呼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的也只是君臣礼仪。

同样的,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眼中的冷冽和淡漠也越来越甚,即便是贤王,奉天最小的皇子,也渐渐的让人感到到一种距离感。

有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许久没有走出玄月宫的太上皇到了御花园小憩,却只觉得孤寂丛生,因而传了同样闭门不出的易亲王独孤澈。

他们也算是这奉天仅剩的上一辈的兄弟了,虽为君臣,可却也防躲了一辈子。

他无时无刻不在堤防独孤澈,只因为他的能力让他心有余惧,他的能力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而独孤澈呢,躲了一生,避了一世,却依旧避不开皇族的多疑。

之前的独孤离,现在独孤韵。

这就是他的无奈,他的悲哀。

“亲王不觉得孤独吗?”看着眼前这个不会因为年龄而显得老迈,却只会因为岁月而更显成熟的男子,独孤离的文化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萧索。

“臣已经习惯了。”独孤澈自然明白独孤离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孤独,什么是孤独,也只有拥有过幸福的人才能体会什么是孤独?

而他,从未拥有过,又谈何孤独?

他自己已经是一个凄凉的人生,他又何苦牵扯上无辜的女子以及出生的孩子,他们又何其无辜。

独身,就让这无望的生活在他这里结束。

“朕……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孤独。”这就是独孤离的心声,也是他的怅然。

看着亭外竞相开放的绚丽花朵,看着明媚的阳光,以及微风拂过,窜入鼻腔的淡淡幽香。

独孤离的脸庞显得更清瘦,更没有血色了。

他之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他也会觉得孤独?

独孤澈一同看向亭外的风景,没有搭话。

有些事情,知道,但是却并不代表能说出来。

玄月宫,本是皇后的寝宫,自从轩辕帝登基以来,太上皇就迁居于玄月宫,这是为何?

还不就表明了,太上皇和太皇后感情甚笃吗?

可是太皇后的身影呢?

齐国,悠然居失踪的女子?

独孤云峥那愤恨的眼神以及不时流露出来的自责和悲痛,还有独孤鑫源那坚定的跟他去齐国的态度。

他又怎么会猜测不到呢?

只不过,有些事,他又能怎么说,怎么做呢?

孤独,独孤离能感受到孤独,那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何尝不意味着,他曾经得到过拥有过某种让他不孤独的情感,只不过现在却失去了。

“她还会回来吗?”久久,独孤离才再次开口,眼中有着希冀,他想她。

现在的他不想细究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真的想她,想那个会对他关怀和以来的女孩子。

他的皇后,如果她在的话,她会坐在自己的身边吧。

即使不说话,有她在,也能让他感受到踏实。

可是她却走了,她还会回来吗?

“或许,贤王知道,他是否会回来。”看着独孤离的神态,独孤澈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了,即便他们之间再有什么恩怨,即便他们之间还是君臣,但是他们到底还是兄弟。

有些东西,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他能做的只是提点。

虽然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并没有告诉他,也隐瞒着他,但是他是谁?

他是他们的皇叔,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逍遥公子,是皇室斗争中遗留下来的皇族。

当他踏入那小小的医馆,当他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架子,当他闻到那一丝丝不属于木头燃烧的特有味道,他就知道那是什么?

再看看独孤鑫源那通红的明显哭过的双眼,独孤云峥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他在迟钝,也才到那架子上的人是谁?

但是,她真的走了吗?

如果不是她,有又谁能让兄弟两如此的反常?

怡宁居内,属于她的物品全部都被收拾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即使返回奉天,也看不到任何的关于她的痕迹。

她又怎么会这么就离开呢?

在那医馆?却不是在受袭的时候?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他又该去问谁呢?

独孤云峥会信任他吗?

应该说,此刻的卫国王还会信任别人吗?

不会,所有的骨肉亲情,所有的同胞情谊都在他踏出医馆的那一刻全都冻结。

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手上抱着的是一模一样的罐子,而这罐子是干什么的?

独孤澈自然明了,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是怎样一种心情?

惋惜……

悲叹……

还是淡淡的伤……

独孤云峥的毅然离去,独孤鑫源的规矩守礼,他们长大了,即使他们看起来还不是大人,但是他们的心在那一刻,长大了。

可这成长的代价却是无比的巨大。

“贤王……源儿,她向来比较偏爱他。”独孤离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青青辅导独孤鑫源的情景。

无意间看到的一幕幕,此刻却显得那么的珍贵和温馨。

“她是真的不想回来了吧?”独孤离幽幽一叹,这话语种有着让人听了想要辩解的冲动。

可是独孤澈只是看着亭外的风景,没有言语。

帝王本就多疑,解释又有何用?

再说,他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又能从何说起呢?

“她就是死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不是疑问,也不是猜测,二十肯定。

独孤离的这句话就让独孤澈感到意外了,独孤离怎么会如此肯定?

独孤离又怎么会提到死字?

难道他早就知道,皇后会死?

还是皇后注定了会死?

想到这里,独孤澈的心一寒,好似没有了七情六欲的双眸看向了独孤离。

“四弟,你说,要是她已经到了地府,她会等我吗?”抛却了君臣的称谓,独孤离异常轻松的口吻更让独孤澈的寒意更重了。

看着独孤离那虚无的笑容,独孤澈慢慢收回了视线。

唇角微微勾起,独孤离素来多疑,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独孤云峥以及独孤鑫源的异常呢?

他能够放皇后出去,他又怎么会留下后患呢?

他真的低估了一个皇权统治者的谋略和冷酷。

“臣不知。”不知独孤离口中的她为谁?不知她是否会等他?

更不知道的是,他怎么肯定她已经到了地府?

“她身上有毒,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吧?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世上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她不愧是朕的皇后。”或许是心情好,或许是独孤离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说到这里,独孤离的话语中居然有着一种引以为傲的自豪感,可是隐隐的一种悲凉却挥之不去。

话已至此,独孤澈已经可以断定,皇后真的已经不在了,皇后为何会在医馆里,这原因也找到了。

“她走了,皇兄希望她等皇兄吗?”独孤澈这花无疑是已经承认了,皇后确实已经离世了。

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独孤离看着空了的手,怔怔不能回神。

虽然心里已经有过预期,虽然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事实,可是在无人确定的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她能活着回到他的身边,即使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最少,让他再看她一眼。

可是,现在这个仅有的希望破灭了,想到独孤云峥那离去时难以掩饰的愤恨,想到独孤鑫源眼中闪过的恨意,他早就想到,只不过他却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没有她的信息,那么她就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只不过是她不想回来而已。

可是,如果她真的还活着,她不会来,在其他的地方活着,他真能任由吗?

不,即使到了此刻,他也肯定的知道,不会。

只因为她的存在会给独孤韵带来威胁,会给奉天带来动荡和不安,所以他不会。

这就是一个帝王,一个王者,到死都不会犯下的错误。

“朕累了。”三个字,随着独孤离慢慢的躺下身去,独孤澈起身告退。

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今日一别,今生不会再相逢。

平地惊雷,奉天太上皇驾崩,奉天上下一片哀泣。

太皇后不忍太上皇独孤上路,毅然相随,太上皇和太皇后一同下葬,也算是美事一桩。

只不过,当一切就绪,披麻戴孝的皇子们沉痛之余,再无其他。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后棺,奔丧回来的独孤云峥紧握双拳,即便那里边没有母后的尸体,但是顶着,母后的名誉,他就觉得是种对母后的侮辱。

落凌王独孤音尘,淮南王独孤行风则是表情悲痛,俨然一副哀恸的模样。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想法。

贤王独孤鑫源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言不语。

作为帝王的独孤韵则是面色哀恸,双眸沉痛。

浩荡的葬礼开始了,不止吸引了奉天的臣民,就是相邻的国度也听闻了此信。

“青峰,你亲自去,一定要落实清楚,奉天的太皇后果真薨逝了吗?”本是凉爽的季节,可是整个屋子却有着让人寒颤的冰冷。

听闻此信,墨良怎么也无法相信,青姨会以身殉葬。

即使是死,也绝不可能是以身殉葬,最大的可能性也是被独孤离或者是独孤韵给谋害的。

但是,青姨会任由他们加害吗?

墨良真的拿不准了,虽然他印象中的青姨永远是那么的坚强和强悍,就是那么稚嫩的肩膀,却为他挡去了所有了狂风暴雨,为他除去乐一路荆棘,可是那是从前。

当他真正的走出青姨的庇护,当他真正的作为一个帝王,当他真正的在这世间谋求生存和发展的时候,他才发现,胜春并不容易。

也正因为他的切身体会,他才更加担忧青青在奉天皇室的处境。

他应该把青姨接出来的,就算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但是最少他能尽力的去保护青姨。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的踪迹会再度成为奉天关注的目标,他所作的一切都会全功尽弃,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别说保护青姨,就是自爆也不可能。

到时候,根基不稳的他们必然会成为奉天的盘中餐,而那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更不是他和青姨想看到的。

他要的是生存,光明正大的生活与尘世间。

青姨没有做什么只是守在了玄月宫,那就表示青姨在内心坚信他还活着,所以她在等他回去。

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回去的话,一定会去的地方就是玄月宫,所以她一直在等。

他知道的。

他还记得青姨说过,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她必然不会饶了奉天的始作俑者,可是青姨没有做,那就表示她相信他还活着。

或许别人会以为青姨无力做什么?

或许其他人会以为青姨在做困兽之斗,可是他就是知道,如果青姨真的想对他们下手的话,她有那个能力。

所以他知道,青姨相信他还活着。

既然他还活着,青姨又怎么会丢下他,随拿老头子而去呢?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被害了?

想到这里,墨良的心不由一阵窒闷,他很有冲动,回到奉天,亲自去一探虚实。

可是理智去告诉他,他不能。

可是,……

“去奉天。”腾的起身,墨良坐不住了,他还是要亲眼看见,亲自落实他才安心。

就算这是个圈套,只要青姨没事,他也甘愿。

道歉通告

对不起,各位等到现在的读者亲亲们。

我今天写了,可是感觉写出来的东西实在不理想,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情节发展,我又给删了,所以折磨到现在,今天的任务是完成不了了,很是抱歉,可是我不能随便弄些东西上来,更何况我自己都觉得不满意的。

第147章

举行了国丧的奉天,虽然在初秋时分,还有着夏天的余热,宵禁的街道又开始了曾经的喧嚣和繁华。

一个相对安静的院落里,一个少年气定神闲的看着手中的书籍,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烦乱如麻。

已经整整十天了,关于青姨的消息依旧全无,包括玄月宫,他们都已经进去过,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关于青姨的信息。

虽然看着手中的书籍,可是,却无法平息心中越来越难以抑制的躁动和不安。

眼看独孤云峥也要离京直往边关,为今之计只有找到独孤云峥,只有他才知道,青姨究竟怎么样了?

自行离开了?还是真的……

可是独孤云峥,这个被封为卫国王的皇子,从送葬的一日起,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一直呆在之前的寝宫里。

复国想见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直接进宫去见他,另一个就是等他去边关的时候,见他。

但是作为卫国王的他,一旦出了宫门,那么他的身边又怎么可能会少了奉天新帝轩辕皇的眼线呢。

他,曾经作为奉天的皇子,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呢。

因为,想要见到独孤云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直接进宫去见他。

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视线又重新回到了书本上。

随着热度的一点点降低,随着光线的缓缓暗淡,墨良平静的用过晚膳,沐浴更衣。

知道月上梢头,夜凉如水。

一个小太监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进入了奉天皇宫,慢慢的朝着独孤云峥所在的寝宫而去,只是在一个岔路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去,另一个方向是去往曾经的皇后的寝宫玄月宫的路。

没有人能看到,当小太监看向玄月宫的方向的时候,抱在胸前的双手紧紧握住。

不在圆润的双眸闪烁着波光,也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激越。

一路无阻,进入了独孤云峥的寝宫,偌大的寝宫,无一个太监宫女在侧,这是独孤云峥自从齐国回来之后的习惯,晚上他都习惯一个人呆着。

而这也是墨良决定冒险进攻见他的原因之一。

轻车熟路的一直往前,慢慢的朝着烛光明亮的地方而去。

一步步的,却是悄无声息的。

只不过那呼吸却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均匀和内敛,变得有些急促。

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渐渐的充斥着他的整个神经,他害怕了。

他害怕见到独孤云峥得到的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他害怕看到独孤云峥,见到的是他无法承受的痛。

但是害怕,却不能阻止他的步伐,因为此次前来,他要的就是一个结果,一个不会让他绝望的结果。

毫无障碍的走进了独孤云峥的寝宫,入眼的就是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少年,坐在气派的圆桌旁,看着桌上的一个罐子。

独孤云峥的神情好似有些低落,也有些茫然,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罐子。

刻意的脚步声响起,呆呆坐在桌边的独孤云峥之前的神态一敛,却没有转身。

“出去。”冷冷的两个字却有着让人胆寒的冷冽,此刻的独孤云峥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阳光和激情,剩下的就只是让人刺骨的寒意。

要不是多少了解一些独孤云峥的性格,否则现在的情况,若是擅自进入的太监宫女或许早已被杖毙。

“卫国王”三个字,自然而有平和,可是却让独孤云峥浑身一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放在膝上的左手使劲的握紧,双眸中尽是难以置信和震惊。

但是也只是一刹那,独孤云峥已经恢复了平静。

缓缓起身,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出声的人。

那陌生可是却有熟悉的容颜,那已经退去了青涩稚嫩,换上了沉稳内敛的气韵。

没有了记忆中的意气飞扬,隐忍不屈,有的是属于王者的风范。

赫然是已经失踪多年的太子——独孤绝殇。

他回来了,在国丧之后,在新皇登基之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近了这奉天的皇宫。

什么都不说,只说他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份胆量,这份实力,足以让人惊惧。

可是此时此刻,独孤云峥想的并不是独孤绝殇的安危,更不是他的实力,他担心的是放在桌上的罐子。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自然之道久不露面的太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正因为知道,所以他的神经紧绷难以自抑。

“你回来了。”出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如此的晦涩,喉咙里好似干涸了数日一般。

“告诉我,她呢?”看着眼前的独孤云峥,墨良死死的盯着独孤云峥的脸上,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看似平静的脸庞上,却隐藏了同样的紧张和焦虑。

独孤云峥的口中即将突出的话语,都将是决定他喜怒哀乐的话语,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独孤云峥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顺水推舟,想让独孤绝殇就此相信皇后已经薨逝了。

这样,也不算是欺骗他,也面对他还抱着那没有希望的希望。

“事实,我要知道事实。”蛮横的打断了独孤云峥的话语,独孤绝殇(墨良)生硬的开口了。

他不相信,打死他也不相信母后真的为了那个男人殉葬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挖开奉天的皇陵,让那老家伙曝尸荒野。

心中想着,双眸中闪现的愤恨和狠辣让独孤云峥心惊,可是他却能体会独孤绝殇此刻的心情。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如此。

母后,你看到了吗?

太子还活着,就像你心中坚信的那样,他还活着。

他回来了,他听说你殉葬的事情后回来了,为了你回来了。

母后,你安息吧,峥儿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即使峥儿以为那样对他更好。

但是峥儿既然答应过母后,那么峥儿就一定会做到的。

“你应该不会以为奉天皇室会欺瞒天下吧?”独孤云峥深吸一口气,按耐住看向那戚放着母后骨灰的罐子,独孤云峥同样冷峻的回答道。

“是吗?那么我到要看看,那棺木中装的是什么?”听到此,独孤绝殇反而一反之前的紧绷神态,闲适说道。

可是语气中的那种绝望和对生的无望,让独孤云峥心俱。

虽然淡淡的一句话,可是独孤云峥就是相信,独孤绝殇真的会那样做。

挖开奉天皇陵,让已经入土为安的亡灵曝于光阳之下。

独孤绝殇能做到,绝对能。

但是这就意味着什么?

曾经的太子,挖掘奉天皇陵,那是多么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独孤绝殇就算是死也将受到天下唾骂,他真打算与天下为敌?

“你放心,青姨呆过的地方,我会一点点的收回她的足迹,不会在让任何人玷污她的亡灵。”转身,独孤绝殇丢下这么一句话,却让独孤云峥再也忍不住了。

“他没死……”独孤云峥总算知道了,母后为何会有那样的嘱托,只因为不止是怕独孤绝殇承受不了她已逝的噩耗,更害怕的是,他会为此而堕入黑暗。

此刻的太子,究竟实力如何?

此刻的独孤绝殇,他究竟有何能耐,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未知,可是他们,整个奉天皇室,乃至奉天,太子却并不陌生。

这样的情况下,奉天面对的会是什么?

独孤云峥虽然痛恨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是作为皇室子嗣,身为卫国王的他,却有着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他不能看着奉天因此而遭受生灵涂炭的灾难。

太子所说的,沿着皇后的足迹收回皇后的亡灵,那代表的是什么?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是民间那样的形式上的东西,他明白,深刻的明白太子所指何意?

凡属于皇后曾经走过的地方,之后再也不容任何人践踏,以免玷污亡灵。

表示了什么,不就是表示从此不会再有人踩过,可是皇后呆得地方是哪儿?

就是这奉天的皇权所在地,奉天的皇宫。

如果皇宫都没人了,表示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惨剧发生,就算不为奉天的其他人,此刻的太子,他想彻底的毁灭一个王朝,那么他也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的。

如果太子真因此而万劫不复,就算他下了黄泉,他又怎么向母后交代,有何颜面面见母后。

“卫国王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没有转身,独孤绝殇嘲弄的语气却让独孤云峥找回了理智。

“你应该知道,曾经有个女子和我一到前往齐国,只不过,她失踪了,在悠然居被袭的那个晚上,失踪了,之后,音讯全无。”一鼓作气,独孤云峥把事情的始末说个清楚,可是双眸中却闪过了一丝歉疚。

他真正的欺骗了独孤绝殇,他曾经允诺过母后,永远是他弟弟的人。

母后……

你早就该想到这一天了吧?

“谁干的?”独孤云峥此刻所说的话和他所查到的信息完全一致,绝望的心又复活了,但是在听到青姨始终,心又高高挂起了。

“线索全无,但是根据那晚的症状,我想来人并不简单。”毕竟能够潜入母后的房间,并且动用火雷,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算江湖人或许会有,但是江湖人又怎么会胆大到袭击皇室,更何况是重兵把守下的来使。

更何况,袭击者目的并不在伤人,如果真有心行凶的话,他也不会活着回到奉天,更不可能站在这里。

所以,他估计那人别有所图,可是却又被他发现了行踪,故而只想脱身,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只不过究竟是谁,会对母后产生试探的兴趣,这让独孤云峥不由回想起那个晚上,那霸气十足的萧一寒对母后所流露出的探索眼神。

但是母后已逝,并且他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萧一寒,独孤云峥也不想徒增事端。

“她没有留下什么吗?”既然确定了青姨没死,那么青姨自己离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是她应该会想到他或许会回宫找她,必然会有留言的,不管是什么,但是一定会有。

“母后歇息之前,叮咛过我,让我不要忘了,我有玥儿这么一个兄弟。”独孤云峥看着转身面向他的独孤绝殇,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即使母后和太子已经分离许久,但是他们却那么的了解彼此,了解到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地步。

也就是因为这份了解,才让他们能够为彼此如此的不顾生死。

独孤绝殇可曾想过,如果当他看到他的那一刻,大吼一声,那么他毕竟葬身于这奉天皇宫之中,他会因为除去了轩辕皇的心头大患而获得重赏。

可是就是为了寻求母后的生死真相,可以隐遁的他却现身了,还出现在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他已经把自身的安危置之身外。

为的却只是一个真相,一个结果。

“兄弟,哼!卫国王,今日之情,墨良领下了,告辞。”闻言,独孤绝殇嗤之以鼻,随机报出了此刻的身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虽然独孤绝殇没有承认独孤云峥的兄弟情意,但是却也透露了一些信息,一些不为人知的,但是却攸关他人生的一个信息。

信任就在此刻建立,只不过他们彼此都没有发现。

看着独孤绝殇离去的背影,独孤云峥想说什么,却发觉无话可说。

独孤绝殇,曾经的太子,已经不屑于独孤这个姓氏,更不屑于独孤这个姓氏所代表的身份,他叫墨良。

疾行几步,想要送他,可是却又暗自发笑。

如果他真送出去,那么不是保护他,反而会让他置身于危难之中。

他可不会忘了,他的身边多的是皇上的眼线,习惯了独处的他,异常的举动只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而他相信,既然能进来,那么他必然能出去。

只不过,这墨良的名字,感觉好似似曾听闻。

墨……良……

默默念叨这这个名字,独孤云峥收回了视线,看向桌上的罐子。

双手轻轻的捧着罐子,用他都没有发现的温暖目光看着毫无生命的罐子。

母后,玥儿还活着。

他相信了,你还活着,他现在叫墨良,你听到了吗?

墨良,玥儿是想和奉天彻底断绝关系吧,他连姓氏都不要了。

母后如果听到了墨良这个名字,要知道,这就是玥儿。

墨良不是别人,那是母后的玥儿。

用心在和已逝的亡灵对话,可是……

墨良,这个名字,那不是……

独孤云峥再一次震惊了,这已经是他这个晚上第二次露出这个表情了。

墨良,良国的国主的名讳,玥儿居然成了良国的君王!

想到在齐国的时候看到的彩云公主,听到的关于良国的一系列变化。

却没有想到,怎么也想象不到,玥儿居然成了那里的国主。

良国,墨良。

良庄……

这其中,独孤云峥的眼中又喜又叹。

难怪,难怪如今的玥儿身上,会有王者之气,难怪玥儿的身上会有那种他所熟悉的运筹帷幄的掌权者的气息。

随即想到墨良刚才的冷酷言语,独孤云峥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想到奉天的轩辕皇,想到母后,想到此刻的墨良。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即使他们之间没有出现那种明刀暗枪的争斗场面,即使他们之间没有那种争锋相对的敌对记忆,可是,利用就是利用,背叛就是背叛。

这是事实,也是掩盖不了的真相。

捧着手中的罐子,卫国王又将是彻夜未眠,只不过他的双眸深处多了几许暗沉。

“有刺客,保护皇上。”可不想,宫外去传来了让他心惊的疾呼声,杂乱的脚步声,晃动的火把瞬间照亮了整个皇宫,已经有人到了门口。

“卑职参见王爷,宫中出了刺客,卑职奉旨搜查,还请王爷恕罪。”虽是请命,但是皇家侍卫已经踏进了独孤云峥的寝宫,开始了搜索。

“搜了。”抱起罐子,独孤云峥徐徐走出了寝宫,不去看那一室的荒唐,说出的话也有着他说不出的萧索和悲哀。

他,平安离开了吗?

母后,请保佑他平安离开吧,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

他此刻,终于体会到了易亲王的悲哀和无奈,也明白了,明明是才华横溢的皇叔,为何却自行幽居于府中。

这份苦,这份悲,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没想到,先皇尸骨未寒,新皇就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猜忌了,即使他们无心皇位,可是他还是担心吧。

担心他们会争他的皇位,抢夺他的权利。

可悲,可叹。

独孤韵啊,独孤韵,你这样,不但保不住你这苦心算计来的皇位,反而会让你众叛亲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之前都说太子最像先皇,却不想,那只是外貌,真正像先皇的却是独孤韵,这个总是温和的面对每个人的大皇子。

第148章

“王弟没事吧,朕听说来了刺客。”在皇家侍卫严密保护下的独孤韵匆匆赶来了,温和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真诚,此刻写满了担忧。

“让皇上担忧了,臣没事。”恭恭敬敬的礼节让独孤韵满意,生疏淡漠的话语却让他的心中也不免的产生了一些惆怅。

他们兄弟间,真的回不到以前了,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皇位而发生流血冲突,但是,他们还是回不去了。

“启禀皇上,没有找到刺客。”正在这时,负责搜查的头领已经来报。

“没有就好,撤了吧,不要打扰王弟休息。”独孤韵长吁一口气,似是为了这虚惊一场而有所放松。

“王弟早些歇息吧,朕也该回去了。”独孤韵深深的看了一眼独孤云峥,视线却集中到了被独孤云峥抱在手上的罐子,心中疑云陡生,他好似也在贤王那看到一个这样的罐子,里边究竟是什么?

“臣恭送皇上。”独孤云峥再次弯腰,恭送独孤韵。

“王弟,不知这罐子里是何宝物?这么的让王兄视如珍宝?”看着独孤云峥那平静无波的神情,独孤韵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惑。

其实,他的心中也想知道,母后究竟去哪儿了?

但是看到独孤云峥平安归来,看到独孤云峥那冷漠的面孔,他就无从问起,毕竟他知道,自己理亏在先。

而正因为这份亏欠,他不好开口。

即使,他已经从权无智哪里得知,皇后从受袭那晚开始就失踪了,可是他还是希望能从独孤云峥这里得到更多的关于母后的信息。

就算听到的是好的,是不利于他的,但是他会感到更加的释然。

只是,独孤云峥有关于母后的信息吗?

如果知道,他又会告诉自己吗?

“没什么,只是臣喜好而已。”独孤云峥抱着罐子的手不由紧了紧,但是语气却未变。

对于独孤韵的问话,他自然能猜到皇上想要打探的是什么?

但是,他又有何颜面和资格打探呢?

是谁,在母后失踪,他伤重昏迷的时候,不闻不问,反而登基继位。

就算这是先皇的旨意,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他派人支援,可是他却没有。

他是刻意还是无意,现在说来,都已没有意义了。

只不过,这个事实却会永久的铭刻在他的心理,终生难以抹去。

“哦,原来如此,朕不知道,王弟的喜好不知何时和贤王有了相似的地方了。”独孤韵知道,独孤云峥对他已经慢慢失去了耐心,在问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只不过,该试探的他还是会试探的。

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亲近过?

更别提他们的爱好何时一致过?

这其中,难免不让他产生疑虑。

如果他们两个联手,达成共识的话……

独孤韵温和的眸子中阴霾一闪而逝,他绝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罐子里,这让他看似看到了危机以及卫国王和贤王有连谋嫌疑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人的遗骸。

一个他也在心中挂记的人的遗骸。

沉默不语就是对独孤韵问话的最好回答,独孤云峥只是弯着腰,恭敬的保持着恭送的状态,双眸看着脚尖,手中抱着罐子。

“王弟歇息吧,朕也累了。”到此,独孤韵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无话可说,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臣恭送皇上,明儿个一早,臣就离宫,在此,臣先行向皇上辞行。”独孤云峥的话语一出,转身的独孤韵长袖下的指尖狠狠的扎进了手心,难道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不想再见的地步了吗?

“王弟不必多礼,一路小心。”所有的恼怒隐藏在和善的笑容之下,独孤韵一如既往的是那个公认的躬谦有礼之人。

现在更应该说是一个仁义之君。

听着脚步声远去,独孤云峥这才转身走回了寝宫,不去看并没有散尽的侍卫,更没有去管那些奉旨“守护”他的侍卫。

母后,明天,峥儿就带你去边关看看,哪里虽然不似黎都繁华,但是却比比这里干净。

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放好,独孤云峥这才灭灯歇息。

他需要体力,所以他要休息,即使闭眼假寐一下也好。

而走出了独孤云峥寝宫的独孤韵却并没有去向任何妃子的宫殿,反而回到了御书房。

想到之前独孤云峥的态度,以及对那罐子的在乎,那里边似乎有着什么,他不能知道的秘密?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和独孤云峥撕破脸,先不说独孤云峥是王爷,他还是威远将军的弟子,是除了委员将军之外,最有影响力的小将,他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得力的臂膀。

再说,先皇也告诉过他,独孤云峥只要无心皇位,那么他必然会是一个忠臣,犹如易亲王一样。

但是这就得看他怎么去控制,怎么去制衡。

在烛光的隐射下,温和的脸庞显得有些诡异。

看着蜡烛的烧尽,一个勤政的皇帝又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好似,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响。

“摆驾明清宫。”那里住的可是他登基之后,册封的妃子,当今的刑部尚书邱清泉之女邱雪姬所在之所。

女人,在政治中,无足轻重,可是却又无处不在。

她们本身本无意义,但是她们身后,却有着让人关注的利益争斗。

作为一国之君,治理国家是帝王应尽之本,开枝散叶也是帝王的责任啊。

只有皇室稳固,江山才会稳固,社稷才能稳定。

产下皇嗣,这也是稳固江山社稷的一个途径,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有效的手段。

天未明,卫国王已经整装出发,俊朗轩昂的身姿让早起看到的百姓暗暗感叹。

感叹奉天皇室人才辈出,感叹皇室中人,个个是人中龙凤,只可惜,先皇没有留下一个公主。

一行人,策马狂奔,转眼间,只留下一缕尘灰。

却不想在打开的城门内,早就有一人相候。

“王兄此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小弟备了薄酒一杯,愿王兄一路珍重。”随即,贤王府中侍卫已经奉上酒盅。

“多谢!珍重!”独孤云峥看着眼前同样坐在马背上的独孤鑫源,没有想到他会前来送行,冰冻的心刹那间也有了消融的疼痛。

看着本该无忧年纪的独孤信源那内敛的容颜,独孤云峥好想告诉他,独孤绝殇回来的消息,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就算独孤鑫源比同龄人成熟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痛,但是他毕竟还小,如果让他知道独孤绝殇还活着,那么他能忍下心中的那份激动吗?

独孤云峥不敢保证,一旦独孤鑫源露出破绽,那么独孤绝殇的行踪就有可能暴露,到时候,独孤绝殇的安危又作何保证。

就算独孤绝殇已经是良国的国主,就算他拥有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一切都还不够成熟,还不足以和奉天抗衡。

在此之前,他不能再让独孤绝殇受到波及,更不能让独孤绝殇的生命因为自己的疏漏而遭到迫害。

看着独孤鑫源闪烁流露出的无奈和悲哀,独孤云峥只能道一声珍重。

他知道,独孤鑫源作为贤王,呆在京城中,活在天子脚下,他的日子更不好过。

“珍重!”独孤鑫源举杯,两人饮尽杯中酒,相视的视线里,传达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含义。

掉转马头,独孤云峥抖动缰绳,双眸里无半点对身后的留恋和牵挂。

明清宫里,美人在怀的轩辕皇却听着关于贤王为卫国王送行的禀报。

闭着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态,窝在他怀中的邱雪姬静静的听着,却不做任何的表示。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在明清宫里议事,这好似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出现过,皇上此意为何?

更何况,他们谈论的是关于卫国王和贤王的事情,皇上让人跟踪监视两位王爷的行踪,这不就说明,皇上根本就不信任两位王爷,想到此,邱雪姬的心一颤,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再也不能过安心的日子了。

皇上在告诉她,他的想法,也在试探她的衷心,和要她的表态。

邱雪姬不是一个虚有其表,脑袋空空的女子,恰好相反,她很聪明,她的聪明来自于其父严谨而又正直的教诲,她的眼见同样来自于其父的真知灼见。

她的想法,某种程度就可以想见其父的观点和立场,而这就是轩辕皇想要落实和肯定的。

虽然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但是死忠之臣,他永不会嫌少,也不会有一个国君嫌少。

“更衣。”随着耳边温和的话语响起,邱雪姬速速起身,披上衣裳,就为轩辕韵穿戴衣服。

这已经是皇上临幸之后的惯例,皇上从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而延误早朝,也从不会为了何事,而作息更改。

即便彻夜未眠,皇上也能神采依旧的上朝听政。

“爱妃在歇会吧,昨儿个累着了。”独孤韵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宠爱,但是话里的含义却让邱雪姬红了脸颊。

“臣妾不累。”邱雪姬认真的为独孤韵穿戴整齐,亲自从宫女们的手里接过浸湿后的脸巾,双手递给独孤韵,明净的双眸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爱怜。

女人,饶她如何的聪颖,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而想要一个女人最彻底的衷心,那么情无疑是最好的武器,温柔和宠爱也是最好的方式。

“起驾。”着装整齐,梳洗完毕,独孤韵的贴身太监扯开了嗓门,属于帝王的一天又开始了。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清宫一干人等,在主子的带领下,齐齐跪地恭送皇上。

这份荣耀,这份宠幸,不止让明清宫的主子在后宫里腰杆挺直,就是这些做奴才的,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这就是帝王之爱,让多少女子翘首以盼,也让多少生了女儿的家庭寄托了穷其一生的希望,让多少人,一夜之间,成名于天下。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是人们却只看到了光鲜的一面,却忘记了一人获罪,株连九族的惨烈。

送走了万人敬仰的九五之尊,邱雪姬娇嫩的红霞褪去,只剩一抹清愁凝结眉头。

她得见见父亲,向父亲那里寻求解决之道。

而这就是独孤韵欣赏邱雪姬的地方,她聪明,但是不会自作聪明。

一切的一切,在这皇宫里司空见惯的场景,交替的发生,然而在天涯的另一边,却少了算计和利用,更多的是纯然的愉悦和欢乐。

小小的医馆里,老大夫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总会不时的爆出,久而久之,附近的邻居都已习惯了。

不会再因为这惊天动地的怒吼而惊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为了这让人发抖的怒吼失去叨扰。

反而会觉得,如果有一天,这医馆不在出现这种吼声,那么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的异常现象发生了,而老大夫好好的呆在医馆里,打理着药材,可是精神却并不好,好似少了点什么。

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但是头颅却有意无意的向医馆门口看去。

唉!

又是一声长叹,这已经不知是这一天以来的第几声长叹了,可是却没人关注,更没有人会搭理他,只因为,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人。

往日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徒弟们,此刻却都出去了。

只因为,两位师兄对于师父训斥小师妹的行为看不下去了,一大早,他才起来,就只来得及看到,决然而去的身影。

以及一声:“师父,我们带师妹出去溜达溜达,要不,在这么闷下去,师妹会更笨的。”

不用说,能说这话的除了他的二弟子莫远之外,再无他人。

还没等他开口,回答他的只有那狠狠甩上的门扉,而这无疑让他口中的话再也出不了口,只能狠狠的瞪着那还在颤抖的门扉,好似能瞪出个洞来。

他们走了,更好,省的他一天被那个不成器的弟子气死。

时到今日,他才算是彻底的醒悟了,他真的看走眼了,他以为会是天才的人却是一大蠢材,他算是放弃了。

可是,看着渐渐偏西的落日,他却情不自禁的期待着,期待着什么呢?

居然是期待着那关上的门从外打开,看到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臭丫头蹦出来。

可是……

唉!

又是一声长叹,他快受不了了。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外面就真的那么好,好到让他们都不舍得归家了?

这些不成器的东西,难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好过齐国的都城,有什么能让他们这么入迷的?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寻常的一次外出,他的生活再次发生了偏离。

就在他在家里,念念叨叨的痛骂的时候,外出的三人却享受着惬意的日暮,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想睡觉。

“师兄,我们吃野味吧,一会再回去,看老头子还老是训师妹。”手中提着一兜蜜饯的莫远开口了,说出的话语要是让家里的老家伙听到,免不了要挨上一顿。

“我们比赛吧。”还没等温诺开口,宛若邻家女孩的青青就已经兴致勃勃的提议了。

都好久没动了,她也想好好活动胫骨。

反正方圆百里他们也算熟悉,不会迷路的,这段时间的采药经历可不是白度过的。

“比赛?你行吗?”本想拒绝的温诺在看到青青那期待的眼神的时候,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却不想,莫远已经开口了,而这毫不掩饰的轻视让青青莞尔,也让温诺无奈。

莫远还说师父总是打击师妹,他不也是吗?

不过不管是师父还是莫远,他们都没有恶意,这也是温诺释然一笑的原因。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青青也一反常态的给出了挑衅,这不止让莫远意外,就连温诺也感到好奇了。

一场猎杀野物的比赛就此展开,一盏香的时间,猎物数为准,温诺则负责准备生火,等着两方的猎物。

第149章

没有了束缚,没有了顾忌,等待青青的是疏松筋骨的兴奋,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怀念那时时战备的生活。

古代的林子山林就是好,少了更多的破坏,野生动物虽然不像想象中那么繁多,但是却也不少。

想赢过莫远师兄,这个应该不难,不过,她好像不能赢吧?

想到此,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不紧不慢的扎紧了裤腿和袖口,包括领口也有所准备,这已经是她动手前习惯的准备动作。

闭上眼,感受生物的气息。

青青或许无法想象,此刻的她是一副何等神情。

清清秀秀,普通的小脸蛋上却因为那份自信和昂然的气息,显得神彩奕奕,同时还散发出了一种让人会心的明媚气息。

可是,当她的头猛的往一个方向转去,幽暗的双眸散发的是夺人心魄的笃定和一种和她此刻完全不符的嗜血光芒。

没有姿势优美飘逸的轻功,青青几乎是屏息前进,猛的向前一扑,手中一条胳膊粗的蟒蛇已经在她的手中,纤细的手正死死的捏着蟒蛇的七寸,让蟒蛇动惮不得。

眼一扫,一根树杈已经出现在了闲着的手中,牙一咬,师树杈裂开了一半,形成了斧头的形状,对准蟒蛇柔软的腹部,狠狠划开。

本就动弹不得的蟒蛇只是软弱无力的抖动了一下尾部,随即再无气力。

等青青清理干净手中的猎物,掂量掂量,最少也得有三十公斤,真是难得的猎物啊。

要是在之前的训练中,抓到这么一条蟒蛇的话,那无疑是保证了生的希望。

这让人望而生畏的东西,却会成为竞相争夺的食物。

青青看着手中的猎物,略微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东西送给温诺,等他们比赛结束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吃蛇肉了。

然而她却没有想过,当她捧着偌大的蟒蛇走出树林的时候,温诺看到的情景,一个纤瘦清秀的女孩,看似软弱无力,但是洁净的双手却沾满了鲜血,脸上洋溢的也是捕获猎物的淡淡喜悦。

害怕,这个词好似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也就是这一幕,让温诺的脑海中瞬间又浮现了随着相处而渐渐被深埋的关于青青的传言,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后。

她曾经把袭击她的刺客曝尸京城,她曾经弑母杀父。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让人唾弃畏惧的狠毒之人吗?

温诺看着慢慢走近的青青,心中不由自主的闪现这个疑问,然而却没有发现,一直有着淡淡笑意的青青,却在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和疑惑之后,笑容未变,但是眼中的暖意却一点点的敛去。

“师兄,给。”缓缓递过手中的蟒蛇,青青的话语中已经回复了一贯的冷漠。

看着温诺那同样冷漠的眸子里闪现的异样神采,青青的心还是受伤了。

她本以为她没有感情的,却不想何时,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看到温诺眼神中的疑惑和惊惧,青青才意识到,之前他们面前的自己不是真正的自我,他们接受了,也对她呵护有加。

可是,那个她只是她的一面,一个刻意的抛开了过往,单纯享受平凡生活的她,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

可是真正的她却不是,即使她不想承认,即使她以为可以掩埋,但是他们知晓她的身份,他们又怎么会真的做到对她的过往不以探究的地步呢。

他们的眼中,她还是她,就算她想逃避,但是还是逃避不了。

她太贪心了,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厚爱了,她不该太贪心的。

想到此,青青笑了,只不过这笑中多了飘渺,不在那么真实。

“师兄,我在去看看。”青青把蟒蛇放到了温诺身边的草地上,转身走人,这样他们就有异常的想法,那如果看到更惊悚的呢?

不言而喻,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抱有那么点温情的希望,还不如一次性把这念想斩断,她也该离开他们的身边了。

念之所至,青青的动作更加的敏捷冷酷了,每一次扑杀,都会拿下一个鲜活的生命。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手中停止跳动,随着一个个温热的躯体在手中失去温度,青青的心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淡漠。

即使她的唇角还有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让人感受到的不再是温暖,而是不为任何事物所牵动的冷漠。

每一次的扑杀,都好似是为了抓住最后的一线生存希望,每一次都不容失手。

失手就代表着死亡,所以不容许出现这种状况。

不知不觉的,青青整个人的状态已经调整到了记忆中那熟悉的机动状态。

纤瘦的身躯却蕴含着让人心惊的能量。

当落日几乎和地面持平的时候,青青终于扛着用一根木棍绑在一起的一摞猎物,走出了树林。

迎来的就是温诺那越发惊诧的眼神,虽然快速的闪过,但是却没有逃过青青的双眼。

已经收敛了所有情感的青青没有在因为这异样的眼神而受伤,但是心中不可避免的还是感到一股悲凉席卷全身。

“师妹,看看师兄的战果。”还未走近温诺,捕猎归来的莫远已经胜券在握的拉开了嗓门嚷嚷。

但是当他们走近的时候,莫远毫不掩饰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一堆猎物,难以置信,这些都是青青捕猎到的。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树上窜的,一应俱全,只差没有水中游的了。

那是因为这山林里没有水啊,要不,青青搞不好也会弄上点什么来。

“师妹,这些都是你打到的?”莫远惊诧的问道,眼神却在温诺和青青之间流转,他怀疑,师妹有帮手的嫌疑。

“动手吧,我饿了。”没有理会莫远的大惊小怪,也没有去理会温诺冷眸中的深思,一把捞起一只野雁,一个扭转,野雁的头就和身子分家了,顺着皮毛的分裂处,一撕,整张毛皮一下子就扒了下来,血淋淋的好不渗人。

手一掏,内脏也随之被清理一空,动作熟练利落,可以想见,青青对此并不陌生。

而这也让一旁的师兄弟两人的温度瞬间降了又降,看着青青的动作,没有言语。

但是就是这片刻的沉默和迟疑,就已经让青青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师妹,够了。”转眼间,青青的手下已经清理出三四只野物了,温诺开口阻止了。

他们三个人,加上之前的蟒蛇已经足够了。

青青也不反对,只是把清理好的野物用树枝串好,架到了火上。

看着在火焰烧烤下,慢慢焦黄的野味,闻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三人之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沉默。

温诺想开口,可是在看到青青那淡漠的神情的时候,唇瓣动了动,本就不是多言之人的他,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却敏感的感觉到了青青身上气息的变化,他之前的失态已经伤害到了她。

莫远也是发现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温诺,但是心里也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

只不过,他想要更确切的答案。

“可以了,动手吧。”却没有想到,青青首先打破了沉默,取下了一只焦黄的野雁,还有着干涸血迹的双手,稳稳的拿着,似乎感受不到那还有这火焰余温的滚烫。

“师妹,小心手。”莫远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青青手中的食物,用小树枝串好,这才递到了青青手中。

“谢谢。”接过,青青吐出感谢,但是却没有抬头看向莫远和温诺,只因为她以为已经调整好的情绪居然有了波动,莫远这关怀的举动居然让她的眼眶有了泪流的冲动。

“你傻了。”打趣外加淡淡鄙夷的口吻是莫远一贯的语调,可这也让青青知道,在他的眼力,她还是他的师妹。

那个笨到无可救药的师妹。

“快吃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太晚,师父会担心的。”温诺最终还是开口了,看着低着头的青青,他的眼里闪过自责,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青青表示歉意,只能转移话题。

“没事,把这蛇……对了,这蛇胆呢?”莫远刚要说把被他们放在了一旁的蟒蛇带回去,突然想到了蛇胆。

这蛇胆可是上等药材,带回去,师父肯定高兴。

“扔了。”青青也知道这蛇胆是药材,不过刚才却没有想到,随手就扔了。

“扔哪儿了?”莫远一听,放下了手中的烤肉,连忙问道。

可别让什么不明东西给糟蹋了,那可是好东西啊。

“那边。”青青手一指,温诺已经往青青所指的方向走去了。

“师妹,你先吃着,我也去看看。”莫远好像想到了什么,也起身追去。

却不想,去而复返的他们,不止带回了一颗已经有些干干的蛇胆,还有一个重伤的男子。

“师妹,快走。”没给青青看清男子的脸庞,莫远已经一把抄起地上的东西,温诺则背起了男子。

青青想都没多想,直接用衣裙的下摆包好烤肉,用旁边的木头朝松软的土壤刨去,用湿土直接覆盖上了燃烧中的火堆,随即铺上草皮,到上面踩上几脚,简简单单的动作,可是却掩盖了这里曾有人到来过的痕迹,看的温诺和莫远再一次的一怔。

但是这次,他们却没有在有什么表示。

只是速速的带着重伤的男子,狂奔而回。

青青则是细致的观察着,伤重男子身上有无滴下的痕迹,在往回赶的同时,也在审视,四周有无追兵。

在看看趴在温诺悲伤的男子的衣服,看似黑色,却泛着紫色的暗光,针脚细致均匀,这个男子非富即贵。

身份一定不简单,在看有伤口的地方,血迹好像已经有了干涸的迹象,看来最少也该有四个时辰,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出现有两种可能。

一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他已经先行逃到了这里,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快就被青青否定了,因为如果有人,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二是在他们出了林子之后,他才来到的,可他的身后却无追兵,只能说明,他被追杀绝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看着急速而走的师兄们,青青的眉头皱了皱,眸子也暗沉了些许。

当他们回到医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久等不耐的庄毅在听到脚步声就猛的拉开了门扉,刚板着脸张口欲训,却被背着人的温诺撞到了一边,莫远也是把手中的东西随手一丢,往药房而去了。

“师父,给。”把抱着的烤肉一股脑塞到了庄毅的怀里,青青关上了医馆的门,转身离开了。

迅速回房换了一件衣服,青青不留痕迹的出了医馆,谨慎的在医馆周围查探着。

她不容许有危险危及到里边的师徒,即使他们的行为有些莽撞,即使他们或许不需要她的保护,但是她却已经在戒备了。

就这么在医馆外巡逻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尾巴之后,青青这才走回医馆,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看到的是师父津津有味的啃着烤肉,温诺在小心的包扎伤口,莫远估计是去煎药了。

没有去看病床上的伤者,青青转身为满嘴烤肉,满手油污的庄毅去起了一壶茶。

“师妹,您帮忙看着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等温诺料理好了,转身,就看到了满嘴油光,打着饱嗝正惬意的喝着茶的师父,以及坐在一旁的青青,当然,温诺只能开口让青青留守。

“恩。”青青点头算是答应了,转头,却看见,庄毅摸着肚子也出去了,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

这样的师徒,还真是不多见,但是却也是这样的师徒救了她的命。

这份救命之恩,她永生不会忘记。

因而,他们的安危也就成了她首选顾虑到的事情。

“师妹,药好了,等他醒了,给他喝了。”没给回应的机会,一碗黑漆漆的浓稠汤药已经放到了面前的桌上,送药的莫远,转身走人。

到头来,这救下的人的后事就都归她了。

青青有些微愣,却又有些莞尔。

心中被排斥的感觉因为这反而减少了许多,她不知的是,走出了门去的温诺和莫远却是会意的交换了眼神。

要不是为了弥补之前他们的举动所造成的伤害,他们又怎么会放心把那个人交给师妹。

一个是不想师妹受累,一个也是怕师妹的照顾会让患者伤上加伤啊。

就因为青青对药理的鲁钝,连带的给他们的印象,也觉得青青做什么都不会太灵便,即使之前的哪一手已经让他么侧目,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定性思维,就很难更改了。

看着汤药慢慢冷却,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青青起身,端起药碗,往床边送去。

却不想,迎来的却是快捷如风的攻击。

稳稳的躲过袭击,一只手抬着药碗,一只手却给予了回击,碗里的汤药虽然有些晃动,但是却没有益处半滴。

随着一声闷哼,伤者重重的躺回床上,双眸却狠狠的看向青青。

却不想,相对的视线都为之一愣。

霸气十足的眸子,在看到青青的时候,也看到了她手里的药碗,同时也扫过了青青那一身普通的装束。

冷凝的脸庞随即浮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

“好久不见。”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让青青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祸水。

说他是祸水也不为过,要不是他,峥儿也不会昏迷了那么久。

即使他的行动为她的出走做了最好的掩护,但是,想到峥儿的受伤,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满啊。

这就是敌我亲疏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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