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尘封(2 / 2)

墓探 辛陨御 1826 字 6个月前

“碧碧,你且走吧,它们会帮着你,走的越远越好,姨母再送你一程。”

偏远破败的荒野茅草屋内,今夜红烛高照,既没有洞房花烛,也不是金榜题名,这似乎是茅屋主人独特的爱好。明亮的烛火被红色的烛台罩子笼着,泛出血色一般的红光,映亮了这简陋的内室。屋内只有一方松木的八仙方桌,那明晃晃的插着红烛的铜烛台便立在这桌子上,照的八仙桌上剥落了的清漆,斑斑驳驳,格外扎眼。墙角还有一架柳木大床,已经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只是感觉床架上像是蒙了一层灰,细看才能看得明白,那深褐色的床上垂了一袭纱布帘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了,白色的纱幔竟成了灰扑扑的土尘色。环顾四壁,屋子里只有这一桌一床,相互辉映着,使得原本就简陋的茅屋显得更加寒酸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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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划破了这偏远荒村之夜的宁静。进到屋里的果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模样生的很清秀,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忍不住一直想要看下去的不生厌的美感。她只看了哑婆一眼,便几步奔到床边,伸手掀开了纱帐,注视着床上躺着的哑婆,却一时愣住了,大概过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那美貌的女子才开了口。

茅屋里又恢复了寂静,两个人已经走远,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床上,纱帐中,似睡去一般的哑婆却猛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嵌在深凹的眼窝中却是深邃明亮的,那绝对不是一双死人的眼睛。哑婆将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右手的手掌鲜红一片,鲜血顺着手臂淌了下来。红烛下可以得见,手掌和手指仍在,只是那掌上的皮肉不知了去向,露出根根白骨,镶在手背上,狰狞可怖。哑婆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并不觉得疼痛,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二十五年,这是她第一次开了口。

美貌女子叹了口气,又伸手想要摘下哑婆的面纱,但是手到了一半又停住了,终究还是放弃了。女子掩上门退了出去,只是淡淡的对门外的下人吩咐。

所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民间对姜娘子夫妻的猜忌可不少。有的说姜娘子生的俊俏,早就有了外心,私通了别人害死了葛秀才。也有说姜家如此兴盛,全是因为她们家的女人们修行一种惑人之术,专门吸食男人们的正阳之气,来滋养自家的小鬼,才得以百世荣华,这葛秀才便是书生体弱,经受不起,被姜娘子克死了。流言大多起于嫉妒,自丈夫去世后,姜娘子专心操持家事,再没有婚配招婿确是事实,流言不攻自破。

“便是这样了么?已经不中用了么?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久了,注定就是这样的下场。”

二女儿,姜雨柔,二十有一,刚刚新婚满一年,招了临城乡绅王家的三儿子为婿。王家三少爷原本是个浪荡子弟,好赌成性,且从无败迹,名声在外,人称小赌王。谁知一日,有一蒙面的神秘小女子前来邀约,以万金为注,约赌三局。王家三少爷如期赴约,却落得三局皆输,自言:“此女必有天佑之,吾今生皆输。”这小女子便是姜家二小姐姜雨柔,两人这段以赌为媒的故事,传为一时佳话。雨柔和长姐的性格迥异,自小是男孩子的个性,喜欢筹谋,小两口辅助着姜娘子,把日常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得器重,特准二人住在正宅,视为管家。只可惜雨柔的相貌生的平平,远不及母亲和姐姐。

哑婆走到八仙桌前,一挥手打翻了铜烛台,茅屋很快燃了起来,不消片刻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哑婆若无其事的躺回床上,安然的躺在这一片火海之中。火舌的热浪撩起了她的黑色面纱,火光中出现的是一张怎样的脸。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到处布满了伤痕和结痂,狰狞可怖,这是一张来自地狱的面孔吧。然而只一瞬间,火海便吞没了一切……

“你终究还是不敢看我的脸,究竟你不敢面对的是一张面孔,还是你犯下的罪孽?”

姜家是这沿海小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气派的坐落在这小城的东南。东城南里桃花巷十一号——姜宅,在这巴掌大的小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三五岁的孩子都知道,彼此之间传唱着一首歌谣:“姜家门槛三丈高,墙缝里塞着金元宝,姜家的女儿堂中坐,提亲的女婿排成河。”

“找到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村里人说只见她一个人外出走动,也都说她是独住,她不会说话,平日里靠给别人洗衣,另外做些手工活为生,只是最近三五日没有见到,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门前。

姜娘子的夫君原姓葛,是一个书生,中了个秀才以后便再无大用,因为家中困苦,入赘进了姜家的门。十年前急病过世,一生与姜娘子是妇唱夫随,恩爱非常。

“人是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哑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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