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苏联?”黎华一愣,思考了起来,“苏联现在倒是和我们不对付,很多东西有钱也弄不过来,民间要是真有人能弄,倒……值得肯定。可是,”黎华放了他的脖子,轻轻拍着他的肩头,“人家对我们陈兵百万,你跑那儿去投机倒把,小心被克格勃抓到,吊起来……不对,就你,边防军那一关你都过不了……嗯,不对,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没过国境线,都得把你给冷坏了!”
毕文谦不干了,这一刻,那些历史上在中苏国境线上来来往往的根本没和他照过面的倒爷仿佛灵魂附体:“谁说投机倒把就不能为国争光了?”
这一席话,让黎华思考了颇久。最后,她被毕文谦抓着的手上使了点儿劲儿。
在后面的报道,就是以毕文谦的建议为基础的赛制流程的介绍,以及一些例行公事的宣传了。
“一群大硕鼠小蟊贼罢了。现在不是实行价格双轨制吗?他们利用计划内外的价差,倒腾东西赚钱,说白了就是一群败类。换以前,全都算投机倒把。”黎华顺手比划着在空中斜着一劈,带起一道风,“不弄死也该扒层皮!”
“我想起来了,唱片封面上有过河合奈宝子的长相。不张嘴的话,倒是一个标致的姑娘。”
合上报纸,毕文谦仰靠着椅背,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虽然都是心里熟到不能再熟的歌了,但如果不反复练习,临了了要是闹出力不从心的乐子,就贻笑大方了。不过,就以靠黎华带来的录音机和白磁带录出的效果听来,虽然录音技术让人无奈,但毕文谦倒对自己演唱的感觉挺好。毕竟打算唱的歌,对于声乐技术的硬指标的要求并不算高。
“倒爷?”
黎华仔细想了想。
毕文谦哑口。
对于倒爷的印象,毕文谦心里,最深刻的还是如那句“bj的倒爷震东欧”的歌词一样,和北极熊挂着钩。
“所以,你还是乖乖参加青歌赛,然后和我一起开唱片公司吧!那些事儿,想想就好,想多了,就是好高骛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人打扰了。毕文谦除了定期的练声,就是看黎华带来的书和报,以及,在黎华不在的时候,练练将要在青歌赛上准备唱的那些歌。
回招待所的路上,毕文谦问黎华——想像思念爱人的时候,到底想着谁了?
这……听起来挺有道理,但一琢磨,怎么离空手套白狼差得不远啊?
当天,黎华回来得比较早,晚饭过后,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她便拉着毕文谦出去散步。
“不是。可我哪儿来的开公司的钱啊?”
一个简单的“为什么”就是——《月半小夜曲》在“历史”上本来就是人家写的曲子,并且是人家唱成名的。但这显然不能作为“凭什么”的解释。于是,毕文谦换了一个比较高大上的理由。
黎华哈哈地笑:“我又没叫你出现钱!虽然录歌的设备不便宜,但一开始我们可以租。母带做出来了,生产磁带可以找正规的唱片公司做,比如申城唱片公司就不错,具体的销售也可以托人照看着。第一次,量又不大,试试水儿,关键是熟悉流程,看看每一个环节的成本和利润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我相信,以你的水平,做出来的磁带,不会没人买。”又笑了一声,黎华指指前方,先慢慢走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资本家的后代,你以为我真拿得出全套唱片公司的钱啊?你不是说了吗?现在的唱片公司,是在剥削歌手,所以我应该给你的报酬,不可能像现在的行情那么低吧?但租录音室、借用磁带生产车间、托人销售的钱一用,我哪儿还能再给你现钱当报酬呢?所以,只能是我们合伙儿了。”
毕文谦却没有什么兴致,只望着西山的方向:“哦,你信不信,我们前几天写的那首歌,就是准备让她唱的?”
突然,毕文谦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咦?不对啊!我是你师父,你怎么能欺负我!”
“好吧。”毕文谦叹了一口气,发自肺腑地说,“徒弟,你真是一个好人。”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一样的道理:如果我们未雨绸缪,那雨不一定下,如果我们坐以待毙,那说不定就是冰雹了。”
“说起唱片公司……文谦,”毕文谦虽然无言以对,黎华却继续着思路,“这些天我到处了解了一下,国家虽然有不少个体户和私营企业,但政府还没有出台过关于公司的详细法律。如果我们开唱片公司,即使真的赚了很多钱,想把这些成绩作为建议改革的助力,可能站不住脚。而且,国家也没有开放私营企业对外贸易,你想把事情做到外国去,恐怕还不现实。”
“我是说,北边。”
“有……那么严重?”黎华似乎不太信。
“嗯?”
(话说,国内一般把李仙姬翻译成李善姬,那么,文里写成李仙姬,应该萌大奶吧?)
好吧,这一下,脖子热辣辣的了。
好吧,肉食多数以吃鱼为主的日本人,齿型让人着急也是具有普遍性的问题了。
“欺负?有人想我欺负我还懒得搭理呢!”
“啊?”黎华一愣,“为什么?凭什么?”
——大约,她也留意到这消息,并且很有些八卦的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