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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也没用。”

轻盈的脚步声让眺望远处的男子回头，眼底闪过一分惊讶。

如同彗星般崛起的锦衣卫右指挥使，北镇抚司实际的掌控者，也是凶名赫赫能让婴孩终止夜啼的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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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会容忍阿九再受陆阎王恩惠。

陆阎王对丈夫和女儿的救命之恩已经够让清贵出身的姜氏烦心了。

“回京后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

“娘！”

西秦神武二十年，寒冬出临，寒风瑟瑟，天地间苍茫一片。

“我爹会被判有罪么？”

他直径端起热乎的长寿面，黑瞳扫过躲在莫冠杰身后的阿九，将长寿面吃得一干二净，起身命人押送莫冠杰一家启程。

父亲，母亲齐齐脸色吓得煞白，陆阎王的名头便是他们身居江南亦有所耳闻。

陆副指挥使手指点了点长裘的滚毛，嘴唇抿得更紧，黑瞳极快闪过一丝不悦。

“可是爹……爹……他。”

禅堂西边的炕上爬起一个梳包包头的小姑娘。

温热的鲜血让她止不住的尖叫，腰间的缎带被他一手拽住，胳膊轮了半圈，莫阿九小小的身体凌空飞起，她确实在飞，自由自在的飞翔，等到她回神时已经落入母亲姜氏的怀里，她摸了摸脸上的鲜血，血腥味儿弥漫刺鼻，翻眼昏厥过去，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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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似水洗过一般，融化后的雪花模糊她的眼睛，将将到他胸口的身高，让她只能抬头仰望着他。

也许她听差了，他们不曾蒙面，他是缉拿父亲的锦衣卫，她是犯官之女。

据说他挡着的半边脸因火灾而毁容，命格主凶，无父无母，合该为天煞孤星。

“……娘。”

刺客一剑刺向莫冠杰后心，是她推开父亲，迎向刺客的锋刃……本来她该死的，谁知他冒着受伤的危险挡开面前的敌人赶过来相救，千钧一发之际他挥剑砍掉刺客半边脑袋。

莫阿九扬起笑容，黑亮的眸子如碎星般闪烁着愉悦，“佛法说人有轮回，若有前生，我一定是状师，而且是很有名，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大状。”

一下，两下，三下，她泄愤般踢不曾躲闪的他。

莫阿九水眸褪去水色，火亮得惊人，再一次踹面前男人的小腿，“你为何救我？！就为眼看我再死一次？”

姜氏点了点女儿扬起的额头，“昨儿陆大人宁可牺牲锦衣卫也不愿老爷有半分的危险，若他只为罪无可赦的犯官，陆大人万不至于如此重视老爷。为了给老爷压惊，让你养病，陆大人放弃赶路住进寺庙，还有你……你以前给锦衣卫煮汤中放苦菜，你当锦衣卫不知？”

迎面走来一位成熟，端庄，稳重的妇人。

他收起手中的密报，微合双眸，得尽快赶回京城。

莫阿九悄悄的回头，发觉姜氏警告的目光，乖顺的跟上母亲的脚步。

“越说越没边，女子怎能做状师？再有名的状师也敌不过官吏。”

姜氏面露慈爱，温暖的手掌抚摸莫阿九的后脑，“别怕，娘会一直保护阿九，以后万不可说寻死的话。”

据说被夺爵，毁劵，处决的开国列侯有八成载在他手中，他杀人如麻，每次现身都能让百官噤若寒蝉。

她容貌不够明艳，绝俗。肤色却宛若羊脂白玉，一枚梅花簪绾发，仅带一对碧玺耳环，简单的妆容无法掩盖她一身书卷，文雅气息，宁静沉稳的气质让人放松戒心，涌起亲近之感。

莫阿九皱着眉头现在还能想起那股恶苦的味道。

飞雪落覆盖上长裘时，一名锦衣卫出现在回廊，捡起落在地上的长裘，悄悄的转身离去，走进厢房，单膝跪地将长裘奉上。

天空簇簇飘起零星的雪花，六角晶莹的白雪随分卷入回廊，落在女孩卷翘浓密的眼睫上。

华贵的蟒袍角多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母亲姜氏死死的按住了她，一向娇惯，任性的阿九还是对破坏她生日，来捉拿她父亲的人踢了一脚。

“小笨蛋。”

昨日，他们在密林遇袭，在黑衣刺客的突然袭击下，押送莫冠杰一家的锦衣卫被冲乱了阵型。

禅堂回廊下立着一个伟岸，笔直的男子，仅仅一道背影便可夺所有人的视线。

男人身穿雪缎滚毛长裘，脚踏厚底官靴，长裘边缘的水貂毛根根光滑，随风浮动间悬挂在他腰间的刀柄时隐时现。

一家人围坐在江南学政府的客厅庆祝她十岁生辰，当她准备吃母亲姜氏亲自煮得长寿面时……学政府闯进来一群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

“没什么比性命更宝贵，活着就拥有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比很多将死的人都幸运，活着就有转机。”

神武帝为显示锦衣卫的尊荣，锦衣卫都指挥使以及左右指挥使可穿御赐蟒袍，那身银白滚土黄色花纹的四爪蟒袍极衬他蔑视一切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