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旋门看皇榜时，他被辅国公的家将看重抢回辅国公府。

周氏身为嫡妻自然跟他随出京，可是周氏身体不大好，陕西环境又恶劣，她不大适应，经常回京小住。

“劳烦夫人照顾宅邸，我……”莫冠杰躬身对姜氏作揖，保证道：“争取尽快从北镇抚司回来。”

吱嘎一声，正门旁的侧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身穿崭新棉衣的中年男子冒头，先看了一眼敲门的人，警惕的道：“你们是谁？”

在陆大人的目光下，锦衣卫整齐的下马，对莫阿九躬身，“是我等妄言，皇上提拔姜次辅……为英明神武之举。”

当年莫冠杰不仅是年少俊杰，而且相貌堂堂，仪表**，在一众高中的举子中，无论是年龄优势还是容貌绝对是拔尖的。

陆阎王在马上挥鞭，荷包被鞭子卷起落入他手中，荷包是江南的式样，绣功很精巧，“你绣的？”

“本是屡试不中的新任举人岳父姜宁远因送爱女入京备嫁，恰好赶上三年一次的恩科，为让女儿能在婆家站稳脚跟，毅然决定最后再参加一次会试。结果他……他竟然高中状元并甚得陛下信任，十年间从翰林编修到次辅，姜次辅创造官场升迁传奇，距离一人之下的首辅只有一步之遥。莫大人也就此多了一位次辅岳父，丧妻后再娶的人不少，按照常理继妻的门第大多低于嫡妻，莫大人让人羡慕得是……一婚更比一婚高，还无人非议他攀附富贵，谁能料到落第过五次的姜举人偏偏在三十五岁时高中状元？”

神武六年，周氏生嫡长子莫隽咏，两年后周氏生女莫昕岚而亡。

阿九的脸上没有任何怯懦沮丧，沉静如常。

“陆叔叔。”阿九天真的问道，“您确定您属下不是街坊的妇人乔装改扮的？”

“敢问周姨娘可在府上？”

“莫小姐说得是。”

“多谢陆叔叔。”阿九不仅笑容甜，而且声音也很甜。

马车停下后，阿九护姜氏吓了马车，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陌生，眼前这座朱红大门，匾额上提金字莫宅的府邸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她在京城的家了。

他祖籍山东，和孔圣人是同乡，不过他祖上三代务农，家境艰难，谁知莫家祖坟冒了青烟，莫冠杰从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长得俊俏。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的奇迹时刻到了，刘铁功压低声音，继续同兄弟刘铁成等人八卦：

这桩婚事，曾经轰动京城。

穷秀才，金举人，中了举人，莫家就此脱离清贫，莫冠杰敬长兄如父且将钱财家事尽托付长兄，莫家在乡间逐渐显贵起来。

掂了掂银子，陆天养笑道，“莫侄女够爽快，我保证莫兄在诏狱会得到优待。”

更难得他并没娶亲，辅国公爱女一眼看中了他。

纵使是姜次辅，他们只要嘴歪一歪，也足够姜次辅在皇上面前解释半天了。

周氏是辅国公最疼爱的嫡女，自是不忍她随着莫冠杰外放，然莫冠杰馆选失利后，不愿借助岳父的势力做京官，一心外放施展抱负。

莫冠杰虽是出身农家可也没受过耕田之苦，一心向学，拜得山东有名大儒为师。

阿九一手扶着姜氏，一手紧握成拳头，不仅姜氏担心……她自己何尝不担心同姐姐们相处。

莫冠杰虽不满但疼惜嫡妻体弱便应允夫妻两地分居，偶尔相聚。

阿九从姜氏身后冒头，自己备受轻视连家门都进不去，“娘，我想外公府上的下人会认识我们，不如去外公府上?”

锦衣卫护送马车很快到达帽儿胡同，此处地理位置不怎样，不过胜在清净。

她们随锦衣卫进京，周围并没随从跟随，在江南侍奉的家奴大多被遣散，发卖，几个忠心不肯走的人，姜氏先安排他们在江南等消息。

天晓得当年他定下同姜举人之女的婚约，只是不想再受困于开国勋贵的跋扈霸道，不愿再被辅国公摆布他的升迁，结果却是让世人羡慕他鸿运当头。

莫冠杰前半生真可谓鸿运当头，否则也不会有做人就做莫冠杰的话了。

陆阎王从荷包中掏出碎银，不过十两……刘铁成垂头，也只有莫小姐光明正大的拿十两银子打发我们大人。

“如今开国勋贵没文臣得用，姜次辅可是敢驳回陛下旨意的人，除了当年的开山王外，也就如今的姜次辅能劝住陛下。”

等到他们走后，阿九脸上笑容立刻敛去，“娘，我们回家吧。”

母女两人在风雪中的身影略显孤单落魄。

莫冠杰为妻周氏守孝一整年才订下继妻人选——姜氏。

毕竟榜下捉婿很难有莫冠杰这样的人才，神武帝甚至在闲暇时同辅国公说笑，若是莫冠杰先进宫谢恩，他会直接让这位俊俏的传胪尚主。

“让陆叔叔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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