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捏了捏阿九的脸颊，笑道：“你呀。”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华服俊美的少年，端是一表人才，儒雅贵重。

他黑亮的眸子隐含年轻人的冲动，骄傲，如玉的面容看清楚书案后猛然抬头的人时多了几许的不耐烦，“谁准你到书房来的？谁准你动我的书？！”

李妈妈恭维道：“九小姐模样出挑，才貌双全，这些首饰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周姨娘一个劲儿的后悔，若早晓得老爷认识安国公世子，咱们家的两位小姐能得到天风帖儿，她一准早做准备，眼下离着宴会的日子太近了，京城贵胄重臣又多，精巧的饰品怕是一时弄不来，实在是委屈了九小姐。”

阿九把毛笔放在笔架上，起身道：“三哥。”

莫隽咏俊脸发黑，食指指着阿九，“狂妄，无礼。”

李妈妈只能让身后的丫鬟收了盒子，悄悄瞄了一眼九小姐，人不大儿，心却不小，这等精巧的首饰都不动心？九小姐是不是女儿家啊。

“对了，李妈妈。”

李妈妈还想把首饰，绫罗绸缎留下，阿九笑道：“去长公主府我心里自有分寸，不会让父亲丢脸的。”

她莫昕怡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骑到头上不敢反抗的人，莫冠杰给学生授课时，她在旁边侍奉笔墨，从四岁起，每逢师兄们争论经史子集的文会总能见到她，莫冠杰赶都赶不走。

这些书卷便是他莫隽咏大多都看不懂，当然他并不赞同法家，主张仁治。

“我敬你为三哥。”

“阿九说周姨娘是故意的么？”

“若装也要装得像一点，父亲是儒家门生岂会认同法家？”

阿九从外面走进来，把书卷和宣纸往桌上一放，给姜氏屈膝后，目光落在五颜六色的精巧首饰上，“周姨娘给我的？”

当然，对经史子集的见解她远不如解元，但她最擅长的就是强辩，按照莫冠杰的话说，无理都能狡三分。

“动不动就是帝都不比寻常之地，以帝都为荣都没用对地方，帝都……我以为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是凯旋门，在凯旋门前陛下完成了一统，结束四国混战。”

他竟然找不出观点反驳上面对法家，儒家的对比。

“三少爷……”跟在莫隽咏身后的书童看着就很机灵，捧着茶盏：“您消消气。”

莫隽咏抿了一口茶，到底意难平，“你去同姨娘说一声，请她好好的管教脾气乖张的莫昕怡，她这样……出门会给莫家抹黑……”

“这是她写的？”

“李妈妈。”

“我记得陛下去年下口谕——勤俭，戒奢靡，惩淫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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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隽咏看起来像是饱读诗书的学子，张口闭口的圣人，阿九最擅长应付像莫隽咏这类的读书人。

“你这不肯受委屈，吃亏的性子也好。”

她只是在刚回家后匆匆见过莫隽咏一面，听说他很忙，忙得没时间去给姜氏请安，也没时间应付刚回京的妹妹。

“三少爷，三少爷。”

周姨娘上次给阿九的摆设物件被退回去，她估摸姜氏这次不会再推辞，毕竟姜氏也不想让阿九穿得太寒酸。

莫隽咏垂头丧气的重新跌坐回椅子上，低头阅读宣纸上的内容，喃喃的嘟囔：“她怎么是姜氏的女儿？！”

莫宅书房，五六本书卷翻开随意放在书桌上，原本清净的屋子因在书桌后写字的人儿多了几许的生气。

“呦，九小姐安。”

前朝律法，大唐明律，秦国商鞅变法附录等等法家生涩难懂的书册，她能看得懂？

周姨娘准备的首饰样样精品，款款精致，谁家小姐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