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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卷经书有没有说过，害人性命，尤其是为达到目的害了无辜人的性命会如何？”
随老太太回京后，莫昕卿一直在小心的观察，适应亲人的变化。
“您不觉得勉强？”
“娘？！”
按说姜氏又莫昕卿为庶女，实在是算是有福气的人了。只是莫昕卿晓得，她的一切完美表现并没打消姜氏的疑惑，更无法取信双眸清澈宛若看好戏一般的九妹妹。
“你说得很动听。”阿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非常的动听，可惜……当你凌云志的根基就是错的，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看似美好。暗藏祸心而已。”
“母亲。”
“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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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发现时，顿时俏脸微红，“九妹妹怎么……怎么在书房？”
灵珊眸子里溢出不赞同，就算证据是伪造的，凭八小姐还能看出来？
阿九摇头，咬着嘴唇。若是她把陆叔叔给的证据拿出来，岂不是同莫昕卿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莫昕卿道：“这对九妹妹也没有好处。”
姜氏笑意盈盈，但同对阿九毫无戒心疼宠的笑不同。虽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卿姐儿可怪我留下你？”
而她莫昕卿别想得到姜氏的指点。许是二姐姐都不一定能让姜氏传授多年的经验。
等候在外面的陆天养差一点被行叩拜大礼的莫冠杰吓到，一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折煞小弟了。”
“这不是阿九所盼望的么？”
莫冠杰看了别人的牢房后，才知道北镇抚司是阎王殿并非只是传闻，想他入狱两月过得日子，他对陆贤弟发自内心的感激，“贤弟不仅在回京时救了我一家的性命，这些日子也承蒙贤弟关照，愚兄没齿难忘！”
姜氏笑而不语。
“您就不想知道二小姐同三少爷说了什么？”
“这……”
“罢了。”姜氏抿了口茶，“相处久了，你便晓得我是怎样的性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眼下说得再多。卿姐儿也见得完全信任我。”
“怎么了？”
陆天养道：“我提醒莫兄一句，若是高升，只在陛下信任，并非有人为您求情。”
莫昕卿身上突然多一股洒脱的气势，“山峦很高，帝国很大，我同九妹妹的目光不该仅仅局限在后宅之中。读了着许多年的书，见了许多的人，我本无心嫡庶相争，同九妹妹又是同根生的姐妹，何必非要你死我活？”
诏狱，莫冠杰用阿九所献的计策，同汉王谋反案最重要的人证欧阳珧深切恳谈，没用大加斥责，只说陛下如何看中他……莫冠杰并没摆资助欧阳珧恩人的样子，从忠君说起，几次三番提到皇上对他的信任。
莫昕岚脸似火烧，张口解释：“听闻父亲即将出诏狱，我着实欢喜……我……”
莫昕卿只能答应下来。一卷全梵文还要供奉在伽蓝寺的经书没一个月根本抄不完，姜氏……这是想把她困死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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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昕卿抬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好半晌，沉默不语许久，突然唇边挂起一丝的浅笑，眼底争胜锋芒更胜一筹。
便是不同莫昕岚为敌，把她当做陌生人还是能做到的。
莫昕卿仔细的抄写梵文经书，阿九却捧着梵文经书看得入迷，一个写，一个看，倒也相安无事。
“嗯。”
阿九调皮的用笔杆子敲打自己脑壳，向姜氏撒娇的一笑，“还是娘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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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妹福缘深厚，天资聪颖，远不是我能比的，梵文不过是小道。”
姜氏笑盈盈抬手不让莫昕卿跪下去，拍了拍莫昕卿的手臂，“我有一件事麻烦你，最近莫家似犯了太岁似的，诸事不顺，我便想着抄一本梵文经书供奉在伽蓝寺里，一边为老太太祈福。一边祈求佛祖庇佑老爷逢凶化吉。”
若三年前移花接木的账本出自她之手，阿九会忍不住佩服她，若是灭口的手段也是她，阿九会鄙视她。
莫昕岚回来后听说莫冠杰即将出狱的好消息，她自是面带喜色，姜氏不是她生母，莫冠杰却是她生父，又一向疼爱她，莫昕岚想到了什么，直接去寻莫隽咏，一定要让三哥去接父亲。
怎么偏偏对阿九屡次破例？
莫昕卿率先移开目光，轻声说道：“不管九妹妹愿不愿意相信，我对母亲一直心存敬意，不敢违背母亲的话，虽是生我的姨娘因出身辅国公府略有不平，但我晓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被父亲扶正。我规劝姨娘以母亲为重，安静渡日是真心实意的。”
莫隽咏坐在书桌后，从手中的书卷抬眼，神色略有几分尴尬，向旁边的书架后指了指，莫昕岚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心想劝莫隽咏，没看到书架后有人。
“并非我不想家里和睦，姐妹们相处无间，我自认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八姐姐也好，二姐姐也罢，你们若是能扬名立万。我自是为你们欢喜。以做你们妹妹为荣。”
外书房的书每一本莫隽咏都当做宝贝，别说外借了，碰都不让人碰。
“我同二姐姐心思一般无二。”
“机缘巧合同一位云游的高僧学了几日梵文，只是略知皮毛，说不上精通。”
“不是。”
阿九揽住姜氏的腰，“娘，我会保护你的。”
“女儿定当尽力。”
过了一会，阿九凑到莫昕卿面前，指着其中一行梵文问道：“八姐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阿九白嫩的小手去拽姜氏衣袖，轻轻摇了摇，直到姜氏点头，她小脸上才重现灿烂笑容，“我也姓莫也愿为莫家尽心，总不能让两位姐姐专美于前，而我只能在您和爹面前撒娇卖乖，彩衣娱亲吧。”
“九小姐不觉得委屈？”
阿九清澈的眸子直视莫昕卿，“八姐姐可敢这么说？”
最后说得欧阳珧泪流满面，悔恨自己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最让她意外的人是莫盺怡，和她同年出生的姐妹，很多人说她是天才，心智过人，将来必成大器，可莫昕卿隐隐有种感觉，阿九莫盺怡才是真正的天才，许是比她更为出色。
莫昕卿低头垂手站在一旁，嫡母不糊涂，自己再多的小心思都入不了姜氏的法眼。
当然在阿九身边的桌上，厚厚一叠的宣纸写满了字。方才灵珊磨墨都快没耐心了。
阿九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姜氏道：“还不肯同我说？”
得了圣旨后，莫冠杰收拾好这些日子陆贤弟送的书卷，走出诏狱，还没等适应外面的光线，就听见一阵阵的哭泣声:
说到此处，姜氏和莫昕卿一起向阿九看去，只见她俏皮的眨眼。“蝌蚪一样的梵文……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就算我照猫画虎，词不达意，抄错了经文。佛祖一定会降责的。”
完全的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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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韵道：“几张纸而已。您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阿九见愤愤不平的灵珊，摇头道：“你脾气比我还冲动。我遵从父亲的交代，只是因为二姐姐和三哥并非一定会同我对立，我希望娘亲主动一点，也是想消除她同父亲的隔阂，希望娘能过得更好。我尽我所能，只求无愧于心。若二姐姐依然如故，父亲在娘亲主动亲近后，依然无动于衷，那么……我自然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莫昕卿欢喜的答应下来，姜氏发话了，她敢不同意么？
莫冠杰好奇陆天养说得有人到底指得是谁？
阿九转身离开东厢房。
“听周姨娘说，卿姐儿认识梵文？”
“莫兄，你这是何意？”
莫昕卿似听不懂阿九的暗指，唇边噙着得体的笑容，偶尔看向阿九时，带着几分对幺妹的疼惜。
姜氏摸了摸阿九的额头，“方才锦衣卫的人来送消息，明日可去诏狱接你父亲回来。”
“儿啊，你总算是出来了，你若有好歹，娘也不活了。”
姜氏看了一会阿九算完的账本，眼底闪过一分的无奈，戳了戳她的额头，“鬼丫头。”
姜氏端起茶盏，用茶杯盖宽茶叶，“如今认识梵文，会写梵文的人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
等到阿九抬头时，夕阳西陲，满屋溢满黄晕的晚霞霞光。
“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阿九执着的重复，那份证据完全可以做得再像一点……
莫昕卿一派诚恳。低头道：“女儿始终记得身份，更记得是莫家小姐，外祖父再尊荣，我也姓莫。父亲还在诏狱，女儿无法救父亲，能在母亲身边，被您差遣，女儿深感荣幸，也算女儿为莫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欧阳珧写了奏折后，自尽而亡，神武帝命人厚葬他，并下令释放有功之臣——莫冠杰。
陆天养谦虚几句，莫兄可比只把感恩挂在嘴边上的小侄女有情有义多了。
“无妨。”
三年前，阿九还在莫冠杰的膝头撒娇呢，不是回京遇刺后的那场昏厥，做了一场总是记不起来的怪梦，阿九根本不敢同莫昕卿抗衡。
“我同九妹妹是友非敌，你何必对我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