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眸子存了几许的复杂，下令道：“暴尸三日，以儆效尤。命帝国各州府县衙全力清除梅花盟等意图颠覆西秦江山的三国余孽。”

姜氏对阿九的婚事极是在意。从去年开始，她便开始着手准备了。挑选适合阿九的人家，打听青年才俊的性情，她自己这辈子做了莫冠杰的继妻，虽是过得也很平顺。但终究心底隐隐有股遗憾。

就算姜氏犹豫是不是把阿九嫁给自己的侄子，陆指挥使绝对不在姜氏选女婿的范畴。不说年纪相差几岁。就是陆天养的出身，资历，以及官场的前景。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言下之意，应该牵连不到莫冠杰身上去。

就算每次都是巧合，可这几率也太巧了。

姜氏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阿九的额头，心疼的说道：“吓到了吧。”

今日，因为陆指挥使应变得当，英勇不凡，锦衣卫在神武帝心中只怕不再是打听消息的细作，声望权柄想来会更胜一筹。

阿九不满的话语传进神武帝等人的耳中，随后她再一次同陆叔叔纠缠的刺客射出弩箭。

阿九小跑到陆天养身边，看清楚他唇角的血丝，以及被剑刺伤的胳膊，摇头道：“您属下还是得多加训练呢，应变能力欠缺，同刺客缠斗时，还得等您的命令？”

莫冠杰开口问道：“听说有人被晓得刺客身上藏着火药？当时状况很是凶险？”

若神武帝相信他提前得到消息？以陛下为诱饵，意图争取救驾之功的话，陆叔叔……又该怎么办？

“母亲。”

“不过是露膀子而已，同知羞有关？我不是您的侄女嘛。”

“陆叔叔不怕么？”

姜氏淡淡的笑道：“我还要多谢陆大人，怎会怪罪您？”

果然，结好莫兄容易，想得到姜夫人的认可，以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是很困难的。

阿九回头对略带几分着急的昭华郡主道：“一会我再去拜见陛下。眼下……我脚软，脑袋浑浊。得镇定一会才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失态。”

陆叔叔可是中过焚蛊之毒的，苗女只下负心薄幸的情郎，

他为堂堂男儿，把事情都扔给幺女岂是做父亲，做家主所为。

“什么？”姜氏略觉得糊涂，“舍身成仁？！”

聪慧，冷静，甚至无情的小姑娘，陆天养见到不少，唯有阿九让他有疼惜的心思，他晓得并非简单的报恩……若只为报恩，把他们一家安全护送回京，且在诏狱里对莫冠杰的关照，已经足够偿还当年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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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阿九语速很快，“周姨娘已经被带进天下第一楼去，想来陛下一定会问她的。方才二姐姐和八姐姐应该都登楼成功，不知会不会还留在天下第一楼中，若是她们两个在，许是能帮周姨娘解释几句，我看周姨娘似被吓坏了，刺客着实是一批亡命之徒……好在爹前些天给她放妾书。”

“不行。”

一来阿九不是不为莫家着想，皇上不说召见，阿九主动凑过去，反而会引起皇上的反感。

“老爷当心。”

陆天养：“小小年纪，正当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总是皱眉，叹气作甚？”

“阿九侄女。”

西秦帝国承袭秦朝，士兵的甲胄多是染墨一般的黑色，在深夜，碰见一身黑甲且彪悍的西秦兵足够敌人头疼。

阿九加劲摇晃着，声音极为绵软，辩解道：“其实我做到了，只是……只是……刺客突然绑着火药冲过来，我看他身上的火药起码能炸平天下第一楼，万一爆炸，许是会波及我，况且我手中有陆叔叔给的弩箭，我没想着……”

刘铁成眨了眨眼睛，“大人？”他怎么完全不明白呢？

“住嘴！”

阿九忙摇头，陆天养凛冽的神色渐缓和，带着引诱问道：“你想说他只听从郡主殿下？没男儿的担当？还是说陛下对他的宠信，疼惜？再过两日，陛下定会同意他和太子殿下爱女的婚事。”

阿九皱起眉头，显出几分困惑，“以前成国公世子很爽朗，方才我看他更多几许的内敛，隐隐有一股阴郁。”

“陆叔叔。您受伤了？”

陆天养喝止刘铁成，背过身去，穿上衣衫。只听阿九在身后道：“小心伤口，崩裂开就麻烦了。”

“不是。”

“最奇怪的是周姨娘竟然拿着火器，我看许是辅国公给周姨娘防身的。”

从神武帝对姜次辅的称呼能听出些许的不同。

等到两人走后，阿九乖巧的站在姜氏面前，手摇着姜氏的胳膊，“娘。”

用他们的死亡向东辽太子陆云效忠。

陆天养耳根子微红，“阿九，你不知羞的？”

一个不好，整个莫家都得受牵连。

在法华寺，阿九为他寻来解毒的大夫……陆天养喃喃：“前恩已了，又添新恩，还是无法不照看阿九……侄女。”

此时，姜氏再也挡不住阿九了。

阿九发觉陆天养眼神不妥，似自问又似问他，“莫非陆叔叔害羞了？！”

陆天养除去受伤臂膀的衣袖，大半的衣服还是罩在肩上的，阿九微微瘪嘴，真是小气，不过陆叔叔的身材真心不错，胳膊上有肌肉。胸口也可隐隐看到紧致的胸肌，难怪他穿衣服很好看，有身材的男人穿什么都很显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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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郡主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为儿子许是会生生的夺去陆叔叔的一部分功劳。

姜氏手腕一抖，示意阿九自己当心，阿九点点头，不该出的风头决不能出，娘只想她做个平凡的小姑娘，而不是被盛名所累的才女。

“我是觉得成国公世子仿佛同上次见面略有几许不一样。”

刘铁成伸头。“上药，属下到是能帮大人。可白绢上的活扣，属下不怎么熟练呐。”

该操心周姨娘安危的不是她，而是莫昕卿和辅国公他们。

莫冠杰点点头，转身向天下第一楼走去，陆天养随后跟上，“莫兄，我同你一起去。”

莫冠杰懊恼的锤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算她不再是莫家的妾，一旦她君前失态，后果难料。”

刘铁成在后面看着暗自咂舌，陆大人何时这般谦卑？只怕也就是姜夫人……怎么有种讨好……岳母的感觉？不行，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脑子也是不清楚的。

对几次三番反抗，不肯归顺的逆贼，神武帝就没手软过。

“阿九侄女在意他？”

“小伤口，其实不用……”

昭华郡主见到阿九后不由得面带愉悦之色，指着不慌不忙，冷静从容操纵弩箭的阿九为神武帝介绍：“她是姜次辅嫡亲外孙女，姜家妹妹同莫冠杰的女儿。”

“不惹事，不出风头，不乱跑。”

等他们母子转身后，阿九歪着脑袋，眼睛忽闪了两下，“陆叔叔有没有发觉成国公世子……”

“哦。”

“也许。”阿九不再思考陆凌风神色的变化，反正他同自己也没牵扯在一起的必要，“我先帮陆叔叔上药。”

昭华郡主同儿子陆凌风目光相碰。因陆凌风眼中的坚决而迟疑一瞬，点头道：“阿九，你尽快过来。皇上有话问你。”

“还好。”

周姨娘再无用，不争气起码不至于主动揽祸事上身。

“你答应过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