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赵尹沫是半夜醒来的,柔软的床铺上只有她一人,窗开着,有风吹进来,还只是初秋她却觉得冰凉刺骨。喜烛已经被吹灭,这喜烛寓意着吉祥如意是应该要燃到天明的,除了季恒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将它吹灭吧。
是了,这场大婚在他心里是不作数的,他怎么会跟她吉祥如意?又怎么会跟她合卺(jǐn)而酳(yìn),同床共枕呢。不作他想,她知道他去哪儿了,莫名的她的心里酸楚而不甘,为什么他不愿意认清现实呢,如今她才是她的恒王妃,她已回头,为什么他不回头呢?她不是说过吗,他会一辈子疼她宠她的吗?
“王妃万福,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准备合卺仪式的婆子丫头已经散了,杜鹃大概是还在处理那壶酒水,尚未回来。王嬷嬷跟芸香和茴香还守在外面,见着打开房门的赵尹沫连忙行礼。
“王爷呢?”
“回禀王妃,王爷说您累了就让慧娘领着丫头们离开了,改天再补上合卺仪式。”王嬷嬷不急不缓的回道。
“本妃问你王爷呢!”赵尹沫微微愠怒,怎么新婚之夜她留不住自己的夫君,就连一个宫女也敢跟她顾左右而言他了吗!
“回王妃娘娘,王爷交代完那番话后就离开了,没让人跟着,所以奴婢们也不清楚。”王嬷嬷担心自己的侄女惹怒王妃娘娘,一把拉住茴香连忙跪下去说道。
她们都是彩沫轩出来的,自然知道王爷这会儿是去了什么地方,她喜欢花妖儿,她不想花妖儿被无辜牵扯,然而她更清楚可就算她们不说赵尹沫也能猜到王爷他去哪儿,那这些遮遮掩掩不过是加重眼前这个新王妃的怒气罢了。她活了几十年看人的功力自是有了那么几分,如今的王妃怕是再也回不去曾经时时刻刻嚷嚷着花妖儿的赵尹沫小姐了。
“下次再敢在本妃面前遮遮掩掩,小心你们的皮!”狠狠地留下一句话赵尹沫疾步离开了新房,面色阴沉地朝花妖儿的房间走去,脸上依然带着浓厚的妆容,丝毫不见往日的俏丽,满满的全是深沉与愤怒。
装点得十分素雅的房间里面古画,古琴,香炉渺渺,这儿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丫头的房间。桌子上留着一盏灯,灯罩下花妖儿的影子被拉长,眼睛些许红肿,泪痕早已干涸。手里面一块通透碧绿的玉佩,如今她只剩它了。
眼睛飘向了一旁放着沙漏的地方,她猛地从跟季恒的回忆里面惊醒,子时快要到了,季暘是不是在等她?
要去吗?不去,他会不会一直傻等下去?虽然是初秋,可是今晚起风了,会不会很冷?去了,又该跟他说些什么?她已经把所有都说清楚了,他的好,是她辜负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烛火闪动,她好想看到了冷风之中紫蓝的衣袍乱舞飞扬,英俊的五官冷得有些苍白。她似乎看到了他期盼的眺望,好焦急的踱步。
“哎!”花妖儿叹息了一声,他们都不会回头看看身后人,所以他们只能在感情里面自我折磨。
“罢了,就当是最后一次吧。”此刻的她不知道,她口中的最后一次对季暘意味着什么,她永远不知道。
就着铜盆里面冷掉的水洗了脸,花妖儿换下了今天略显喜庆的衣服,一身素净的藕色襦裙,将玉佩收于怀内,转而准备去关上窗户。
“恒——”
漆黑的夜色下面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万分黯然的身影拿着一壶酒懒懒散散地靠在一颗金桂树下,若不是那一身红色喜庆的服饰,她几乎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证明他是恒王季恒的特点。
随意滑落的乌发在冷风里面乱舞,颓废的身形和烂醉的慵懒,那儿那还是英武不凡的恒王?
他,为什么要来这儿?为什么要那么苦苦折磨自己?如果他不愿意走出来,他不就会永远痛苦吗?他不愿意走出回忆,可她也闯不进去他的未来啊。
花妖儿咬住嘴唇阻止自己哭出声音来,一个箭步上去猛地吹灭了最后一盏灯火,泪水被淹没在黑暗里面,轻微的啜泣声也流失在无边的寂静里面。
——回去吧……好好疼她,回去吧,求你了——
他的人隐在黑暗里面,可他的目光却永远焦灼在她房间的光亮上面,他看到了她惊慌失措一闪而过的身影,和几乎是立刻暗了下去的光亮。
他知道她不应该在新婚当夜丢下赵尹沫来到花妖儿的屋外,可是他想她,很想很想,他怕她一个人在深夜里面哭泣,所以就算是这样悄悄地陪着她也好啊。
他跟她许下了一生,他还欠她一生,他要给她一生的。
他跟她一个不出来,一个不进去,就连本应该最为圆满的中秋之月今晚也被掩在了层层乌云之后,徒剩下寥寥几点星光。
侬之心伤,吾之心愧,何以弥?
直到天边白肚,偶尔有些许个丫头小厮从远处路过季恒才从这一场酒梦之中清醒过来,他是该回去了。
早已经僵硬的腿脚加上醉酒,步履漂浮,整个人踉踉跄跄,一不小心猜到了地上的一酒罐,脚一滑险些摔倒。
“恒哥哥小心!”赵尹沫的突然出现,拉住了季恒,问住了他要白的身体,满脸的担忧之色。
“尹沫你怎么在这儿?”季恒诧异赵尹沫回来,也诧异她竟然知道他在这儿,他回头看了看花妖儿的房间,她看到了吧。
“天亮了,妾给王爷送披风来了。”赵尹沫从杜鹃手里面接过了一件墨色的披风,手臂环过季恒的脖颈小心的系上再整理服帖,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