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士兵几乎拉不住的时候。
实在是此地危险,几百考生加上各家仆人涌来,几十个士兵,运气不好被挤在空中也是有可能的。君不见,当年白不丁将军胆大包天,被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足足有一个多月时辰才逃出来,连盔甲都被挤掉了。
士兵的话不见效果,有人叫道:“反正我是考不上啦,不如揍这姓孙的一顿,也好为我乾龙人出口气。”
“想来余兄这一次是能考上的……”
人群顿时哗然。
结结巴巴的说几个字,那马车早就行的远了。
那人手中拿着纸张,乃是前来张贴榜单的人。
他们踮着脚,看贴榜单那人走到孔祠前的空墙上。
“陈少爷,您行行好,给点吧!小的已经八天没吃饭了。”
马车停下,车帘卷起,其上走下的人,是一个少年公子。
原来车上走下来的是孙剑。他在考场前大放厥词,引得乾龙所有学子不满。如今再见,谁会给他好脸色。
跟着马车走了不远。
更有人叫道:“谁敢为他报名,大家共伐之。”
“想要打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你们能打过秀才吗?能打过两个秀才吗?”孙剑指着身前的秀才,又指指自己。
他揉揉头发,将自己头发弄的更乱,以便使自己看起来更惨一点点。收拾妥当,他‘呜呜’哭着从墙角走出,身后是七零八落倒了一地的敌人。
守护在陈府不远的乞丐群两三月没开张,看到刘大少的马车,那叫笑的一个灿烂。领头的乞丐奋勇从乱军中杀出,一路冲杀到最前,脸上挨了两拳,鼻血不止,手上青一道紫一道,血淋淋的,但是一切都值了,因为陈大少来了。
“是极是极,打死他……。”
“铛……”
“父老乡亲在侧,看着你们这些当兵的,你们是不是要帮外人?……”。
真是怀念陈大少啊!他不在,连乞丐也多饿死了一些。
陈舟大少爷穿着华丽的长衣,驾着镀金马车,踏着八字步,摇折扇,身后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瞬间,那个曾纵横乾龙,纨绔全城的少爷又回来了。
愤怒的学子稍稍冷静,不甘心的退开,让出一条路线。
若是以前,如此问话,必然得到一句口头禅,外加大量赏钱。
周兄神色黯然,眼巴巴看孔祠前的墙面。这一次的金榜将会贴在那里。
“哪里哪里,考试的事,谁能说得清楚?还是周兄你,才高八斗,这一次一定能考上……。”
车夫打马前行,留下目瞪口呆的乞丐。
“余兄谬赞,这一次考试我发挥的不算好,大约是没指望了……”。
这一张破纸,曾承接多少人春试的梦想?大约,也曾有人看着它,默默垂泪。
人群更加激动,尤其陈舟,他昨夜亲眼看到同窗死去,如今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往哪出,卷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人,管家苦劝不止,依旧难以拉住。
又竖着耳朵,想听听父亲的见解,或者说是凶手名字。更想要学一学府里的管家,或者谋士,和父亲论论天下大事,论论怎么弄死仇人。
是除了太守府外,放榜的唯一一个地点。
那人取出米浆,又拿出金榜,拱手笑道:“在此预祝各位考生高中。未曾考上者也不需担忧,咱们还有明年的春试,还有秋试,只要勤学苦读,一定能考上。”
车夫拿出一锭银子,车厢里传出声音:“多了。”
“唉哟唉哟,谁踩我鞋?”
“原来是这厮,将他打出去。”
此时的孔祠有士兵把守,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人群不断解释:“还没到放榜时间,各位考生且住,不要往前挤。”
“嘘……”
考生们的速度比士兵稍慢,眨眼将金榜围住。
他那句口头禅:“老子有钱,有的是钱。”。仿佛瞬间在人民耳朵里响起。
“虽然只是倒数第五名,终究是中了,恭喜刘兄……。”
看到天色大亮,来来往往人涌向孔祠,或者太守府。
十两白银,历代未曾出现过这样高的赏钱。
而车厢内风格一变:“虽然老子有的是钱,但为什么要给你?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看榜是人生大事,的确需要梳洗,但是,现在距离放榜少说也还有两个时辰呢!天啊!你确定舍得你宝贝儿子在清晨的寒风中吹两个时辰?那是四个小时耶!四个耶!还是不是亲生的?老爹这是怎么了?
很不高兴的乞丐贼心不死,亦步亦趋跟在马车后面,想着“要是陈大少考上,必然高兴,到时候必然发大量赏钱,我可不能落后于人。”。
这是一间祠堂,孔祠。
真是压力大,不止要面对千夫所指,还要面对数百学子。
所有收到书信的家主,先是脸色奇怪,后来是郑重,接着清晰可见的贪婪,到了最后,杀气腾腾。至于送信的儿子张口问:“爹,这事情……。”。
车夫一愣,换了五钱银子,车厢里又道:“还是多了。”
而且还没完,老爹大约是想起了今天放榜,又扭头道:“不要睡了,梳洗梳洗,去看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