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杖责三十(2 / 2)

紫墨只知道一味地抱着静姝哭,郑姑姑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静姝的伤口,然后握着静姝一夜之间似乎瘦到皮包骨头的手,对静姝说,“你放心,我知道这事是有人栽赃你,只是李姑姑人证物证都在,赵王爷又相信了李姑姑的说法,一心认为是你偷换了他心爱的大氅,因此非要置你于死地,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静姝回头,这才发现进来的是紫墨,哦,后面还站着郑姑姑。

只是,自己将来是死是活还不知道,郑姑姑极力的保全自己的这双手,可万一明天小命不保,那自己的这双手保护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静姝用手紧紧的揪着地上铺的七零八落的稻草,她感觉自己的生命犹如那墙上的昏暗的灯火,被人一吹,就灭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亲自为自己求情?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为宫里一个如蝼蚁般卑微的奴才求情呢,这是怎么一回事?静姝的脑子在高烧中反复回响这这些问题。

原来今天傍晚时分,有绣女发现有个小太监在针线局后院的偏门那里鬼鬼祟祟,就回禀了李姑姑,李姑姑觉得事有蹊跷,就命人将小太监抓了起来拷问,没打几下小太监就招了,说是替针线局的一个绣女将一件衣服带到宫外卖掉换钱,他已经收了那绣女的跑腿钱,今天就是来帮她取衣服拿出去卖的。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那两件大氅呈上来,把那个小太监也带上来!”李姑姑气势汹汹的说。

正屋外面围了好多人,大家都在看热闹似的,李姑姑坐在正屋里面,郑姑姑也在里面,只是神色焦灼,望见静姝后更是扶着椅子的扶手差点站起来,静姝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脑子里一片空白,痛的似乎连回忆都没有力气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郑姑姑跪在她旁边一遍又一遍的说,不要给她上桚子,求你了,她是绣女,靠一双手才能活下来,受了桚刑的人,没有一个手还能用的,给她留一条活路吧……

她想说,想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凭空冒出一件和赵王那件狐毛大氅一模一样的以假乱真的兔毛大氅;想说她也没想明白她给青菊用来换自己首饰盒的装有银子的荷包为什么会跑到一个小太监身上;想说她也压根不认识那个和兔毛大氅一样凭空冒出来的小太监;想说赵王那件狐毛大氅肯定是她补的,她认得出自己的针线,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把补好的狐毛大氅交给了李姑姑,而最后赵王府接到的却是那件兔毛大氅……想说的话太多,却犹如噎在了喉咙里。

静姝正拿着碗在吃与不吃中挣扎时,牢门又打开了,外面刺眼的光线照进来,刺得在黑暗中呆得久了的的静姝眯起了眼睛,逆光走进来两个人,看不清面孔,静姝下意识的抱着碗往墙根处挪去,忽然有人一下子抱住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静姝,是我,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回大人的话,奴婢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奴婢并没有私自倒卖过赵王爷的大氅。”静姝定了定心神,说道。

赵王勃然大怒,派王管家来对李姑姑传话,宫里竟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的奴才,真该乱棍打死。

人证物证俱在,静姝说什么也是苍白的,她被一顿毒打后,关进了慎刑司的一个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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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小宫女各捧着一个檀木托盘进来了,每个木盘子里都放着一件大氅,静姝起身,上前翻看一下,竟是一模一样的大氅,都是那日见到的、她补好的赵王爷的大氅。

静姝将双手伸到眼前,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细长瘦削的手上只有几条像是被鞭子抽到的血痕,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口,活动自如,看来真的没有被夹手指。

静姝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梦,身上也开始发起了高烧,恍恍惚惚的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静姝烧的糊里糊涂,哪里还能张口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张了张口,那太监似乎也不指望着静姝痛哭流涕的认罪,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犯了这么大的罪,按理说处死是也不为过的,只是皇后娘娘仁慈,让奴才们放你一马,既然皇后娘娘都亲自开口了,那今天就杖责三十,以后你还在针线局做工,只是这种事情如果再有下次,那你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的。”

静姝任由紫墨伏在自己身上嘤嘤的哭泣,手被郑姑姑握着,她只是望着郑姑姑,眼泪止不住的流,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开口,像是受了这一顿刑罚后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似的。

她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背靠着墙坐了起来,她的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刑的伤口,两条腿像是着了火似的,不像她自己的了。

“你就是给赵王爷补大氅的绣女?看着也不像是不懂事的,可你竟敢将赵王的大氅偷梁换柱私自倒卖了?!”王管家说道。

郑姑姑临走时是扶着紫墨的手出去的,她看到静姝的这幅模样,似乎伤心到了极点,却又握着静姝的手,一字一句的向静姝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求人把你放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牢门一下子大开,进来一个太监,吩咐人将她抬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太监自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问道,“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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