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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深噗嗤一笑：“我看是鹮语姑娘自个儿嘴馋了吧！”

“好啊。”鹤望从善如流。

小莺朝里面叫道：“碧深姐姐，客人到了！”

“早准备好了，临街，街上的情景包您看得一清二楚。三爷，俞公子，楼上请！”侯掌柜心里大概有了底，恭敬的引他们上楼。

“小姐可真美！”碧深满意的打量她，语气里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街道十分宽敞，全部由方形的石砖铺成，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酒楼茶坊，不时有装饰华美的马车或轿子来往。

李莞心里知道跟她多说也没用，索性不再提，指着她身上的衣裳道：“你这裙子上绣的花可真好看，跟真的一样。”

这是京城一家有名的衣饰店，以别致的设计和精巧的做工闻名。

她用手翻看，入手软滑的素罗，或从腰身开始，用豆青的丝线绣了水纹，一层一层叠下来，或用白色丝线在藕荷色的裙摆上绣了细巧的茉莉花，或是在薄如蝉翼的罩纱上，用极细的线绣了盛放的蔷薇。

李莞偏瘦，肤色白的少血色，平日里总是素净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十分清冷。但她现在这身，雪青色的裙子，裙摆上绣了大朵的粉白色海棠，秋香色的斜襟薄袄，领口和袖口点缀细碎的丁香花，头发松松的挽了随云髻，大小不一的山茶花簪，斜插一支坠珍珠链子的发钗，和腕上的珍珠手环相应，看起来十分娇嫩雅致。

翠深就是在宝绣坊里招呼李莞和鹤望的女人。

“哦，这位是俞公子。”少年指着身边的男子，“我定的雅座准备好了吗？”

李莞听着马车外热闹的喧哗声，不由挑起车帘的一角往外看，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

“小姐去吧，趁现在天还不太热，玩玩也好。等过段时间天热了，反倒不好出门了。”碧深柔声道，“何况今日大军回朝，街上比往常还要热闹。写陋居在正南街，正好可以看热闹呢。”

大家纷纷赞同的点头。

碧深难得见她一回，自是满口答应：“那我就跟着小姐去饱饱口福，反正店里有翠深在。”

一进屋坐下，待丫鬟上了茶，碧深就从衣橱里拿出几个大包袱堆在圆桌上，一拆开，各色各款的裙子，估摸着得有二十多件。

她问鹤望：“怎么了？”

“没什么，鹮语看今天天气不错，让写陋居那边留了座，想请小姐出来聚聚。”小丫鬟给鹤望上茶，她喝了一口继续道，“派人到府里去，府里的人说咱们出门了，她估计是到宝绣坊来了，就让人递信进来。”

女人闻言笑得更盛：“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店里刚出来一批新样式，您二位里面瞧瞧？”

李莞拿过一个镯子戴到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她轻轻抚摸着镯子上的雕花，心里五味杂陈。

大康民风较开放，街上不时又有府衙的人巡视，人群中不乏打扮鲜艳，戴帷帽或面纱的年轻女子。

*

掌柜的正在扒拉算盘珠子，一眼瞅到他们，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哎哟！三爷，您来啦！”

鹤望给李莞理好衣襟，扶着她下了马车。

李莞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闻言眉眼一弯：“行，那就去吧！你也去。”她携了碧深的手。

鹤望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吃过早饭，李莞带着鹤望出了府。

碧深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颇郑重的道：“小姐不在乎这些俗礼是您肚量大，但是碧深一直记得小姐的大恩，记得自个儿的身份。”

着宝蓝色袍服的少年从背后抽出一把折扇，“刷”得打开，笑着说：“侯掌柜，你这是要日进斗金啊。”

一个三十出头女人看见她们进来，笑着迎上来：“两位姑娘是想买衣服还是首饰？”

“小姐喜欢？我给您做了几条裙子，都是最近的新样子。”说着跟鹤望一左一右陪着李莞进了屋。

李莞点点头，和碧深坐下来喝茶。不一会儿鹤望回来了。

第二天，李莞睡到辰时三刻才起床。她从小身体不好，李夫人和李老爷从不用规矩拘着她，也不要她在身前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