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送到垂花门口,看着姑奶奶上的车。”
王曼卿又对董临之道:“这位是礼部侍郎李大人府上的大小姐。”
篱疏脑子一转,想到董临之前两天让他查的事,又联系到今天在武安伯府的花园里,自家主子老有意无意的盯着那位李小姐看,心里明白了几分。
正想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王曼卿已经道:“逛了会园子,有些累了,正要回去。”
“您来的不是时候,国公爷有事去南阳府了。”
王曼卿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有几分后悔,这种事莞儿肯定不好擅自答应的,自己这么说倒是让她为难了。
顾氏听了若有所思,道:“七弦胡同那边的情况,你派人好生注意着,有什么事儿立刻来回我。”
“昨天一早出的门。国公爷走得急,多的也没交代,可能几天就回来了,也可能要十天半个月的。”
等他们到了跟前,王曼卿敛了神情,恭敬的行了一个福礼:“三爷。”
马车不快不慢的走着,离公主府还有两条街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董临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去申国公府!”
等董临之走远了,王曼卿才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
申国公府的管家听说董临之来了,亲自来迎他。
“什么!”李莞大吃一惊,“伤势严重吗?”
“诶,三爷,您喝杯茶再走吧!”
荷衣就道:“今日奴婢引表小姐去园子里,诸位公卿家的公子小姐对表小姐都十分……客气,咱们府里的人也都不咸不淡的。”她顿了一下,接着道,“老夫人虽然疼爱表小姐,但跟两位表少爷还是没法比的,可独独夫人再三嘱咐我不可怠慢,这是什么缘故呢?毕竟表小姐只是……”
顾氏舒服的喝了口茶,问:“姑奶奶送走了?”
董二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道:“李小姐身体不适,先回府了。”随即心中一紧,“你问这个干吗?”
回府的马车上,董临之闷闷不乐地靠着,他的贴身小厮篱疏不由奇了,他家主子一向是乐呵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把今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啊。
元妈妈不知顾氏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看上去似乎很着急,我把准备好的药材拿给姑奶奶,姑奶奶十分感激,说表小姐身体不好,劳夫人记挂,改日再亲自登门道谢。”
李莞露出沉思的表情。
“目前还不能确定,据我们的人说,对方配合严密,步步紧逼。一击不成,迅速撤走,毫不拖泥带水。”
王曼卿知道她身体不好,自然赞同,俩人就带着丫鬟回了荣寿堂。
“我倒是真的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
李莞感觉到他并无恶意,不由抬头瞟了一眼,只见他正笑着跟王曼卿说话,面如冠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等到吃过晚膳,送了客,已是戌初。顾氏由荷露服侍着洗漱,从净房出来,荷衣亲自上了盅铁观音。
花也赏了,琴也听了,众人又略坐了会儿,就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回了荣寿堂。
各位小姐少爷都回到各自的长辈身边,有丫鬟搬来锦杌给他们坐。
“真的?”
顾氏一向看重荷衣、荷露,觉得荷衣稳重,荷露机敏,打算好好教导教导,等范惟月嫁人的时候跟了她去婆家。所以听了荷衣的话,她直接道:“问吧。”
荷露就上去给顾氏捏肩,荷衣拿了美人锤来给她锤腿,犹豫了半晌,荷衣轻声道“夫人,奴婢心里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顾夫人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顾成娇从小跟着母亲弹琴读诗,自有几分才气。
董临之对这些家常里短的话题颇觉无趣,坐了会儿,找了个借口跟老夫人告辞。
董临之点点头:“你们呢?”
鹤望犹疑道:“您看,会不会是朝廷的人?”
董临之没搭理他,径直叹了口气,喃喃道:“……竟然不记得了。”
“啊,什么时候走的?去多久?”
董二夫人看他神情不像作假,心想也是,临之虽然行事张扬,但向来大方磊落,绝不会背地里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就把这事抛到一边,一心一意的跟诸位夫人聊天。
董临之非常失望,只好道:“等他回来了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三爷!”
邺子琤是先帝永熙二十八年的状元,出自江南望族陇城邺家,不但才华横溢,品行高洁,而且相貌俊美不凡,是位惊才艳绝的人物,在大康享有盛誉。
“小姐不用太担心,报信的人说荣伯的伤无性命之忧,只是近期都行动不便。”鹤望沉吟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防后患。”
“不用了!”董临之拜拜手,跟来时一样急匆匆走了。
李莞只好又行了个福礼:“三爷。”态度恭敬,低眉顺目。
“在鹮语的私宅。”
顾成娇不禁挺直了脊背,一脸期待地瞅着他。
李莞神色一松,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董临之看到她的表情,好笑道:“你想哪儿去了!只不过先前在花园里碰到她和王六小姐,随口问问。”
“世子过奖了,成娇自然是比不上母亲的。”顾成娇谦虚的笑着,眼睛里却有一丝傲色。
李莞现在对京城的勋贵们向来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名字和人从来对不上号,只好跟着王曼卿轻轻一福。
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她的董临之见了,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顾氏听懂了:“你是想问她不过是姑奶奶从路边捡来的,我为什么还这么看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