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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鹤望如释重负，“您身子还没好利索，我让寻芳熬了点安神定志的药，您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法照推开门，李莞正色走进去。简洁古朴而空旷的禅室里，一身茶褐色袈裟的释空大师闭目盘坐在佛像前的垫子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撷芳立刻出去高声道：“快，把灶上温着的清粥小菜端上来！”

寻芳几个喜不自胜。

“刚才法照小师傅来过，说释空大师今日在宝殿讲经不得空，明日再请您过去。”

看到她进来，鹤望道：“药熬好了？”

青衣小童赶紧噤了声，恭声道：“是。”

鹤望被她语气里的喜悦感染，原本有些端凝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她掀帘进了里间，李莞正由寻芳服侍着漱口。

鹤望略一想，道：“那我就过去看看，您有什么事儿就差人送信给我。”

“小姐你怎么样了？”

寺庙建在半山腰，宽敞平坦的山道直达山门。此时接近正午，山道上车水马龙，寺里来来往往全是僧人和香客。

“劳姑娘挂念，小僧一切都好。”法照面色和善，语气平和，“师傅正在打坐，请随我来。”

满室寂静，窗外晨钟隐隐作响。

鹤望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小丫鬟端着碗碟从李莞房里出来。

寻芳进来的时候，鹤望坐在外间正中的圆桌前，手肘靠在桌上，面露沉思。

李莞微微一愣，见几个丫鬟全都面带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失笑。她接过筷子，夹了点清炒豆芽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笑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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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带着李莞来到东边的禅室。

鹤望看了看白衣人的背影，不像是认识的样子，她皱着眉看向李莞，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躬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李莞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嘴角微动，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不过半刻钟，李莞就跑到了山顶。此时箫声如响在耳边，熟悉的曲调无比清晰。她攀住身旁的一棵古树，急切地往前看去。

鹤望伸手摸了摸她的脉，然后脸色凝重的拉着她的手臂把人背起来。她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衣人，背着李莞疾步而去。

“是，照您给的方子找寺里的人拿的药，每种药我都仔细看过，熬药的时候也一直在旁边守着，一点错也没有。”

李莞刚到桌边坐下，胜芳和远芳就领着小丫鬟进来了，俩人利落的把一碗白粥和六七样小菜摆上桌，然后远芳用帕子包着象牙银著递到李莞手边。

李莞微微一笑。

“星临。”白衣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李莞把信拿出来扫了几眼，不由噗嗤一笑。

鹤望连夜下了山。

李莞“嗯”了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间，那个青衣小童嘀咕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哭哭啼啼的，真是奇怪！”

怎么可能是呢，她真是痴了，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在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

李莞忙起身梳洗，穿了件竹青色的褙子，素面朝天，通身没有一件首饰，只带了寻芳随行。

李莞他们住的厢房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

“是。”寻芳恭敬的一福。

半晌，她耳边突然响起释空大师缓慢而清晰的声音。

时间还早，寺里没什么香客。李莞跟着引路的小沙弥穿堂过殿，来到释空大师平日起居的院子。

*

鹤望想想还真有那个可能，顿时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看着她。

李莞微微颔首，重新躺好。不一会儿，可能是药效上来了，迷迷糊糊就沉沉睡去。

她直起身跪坐在腿上，低着头，双手合十，轻声道：“见过大师。”

“那个女人倒是有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想不到还有一身功夫。不过她竟然敢对公子无礼，下次让我遇着，非得好好……”

“法照师傅，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快正午了。”

“小姐！”

鹤望心疼的看着她，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脊背。

李莞想到她一去，鹮语苦兮兮的小脸，笑咪咪的点头。

李莞满脸是泪，却忍不住呵呵的笑，笑着笑着，她突然扶着树干蹲下来，放声大哭。

只见李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脸色恍白，双眸却异常明亮，眼神如魔怔般专注，闪着某种近乎绝望的希冀的光。

“姑娘，您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药放在桌上，转过身，却看见李莞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她。

法照在院门处迎她。

“明葵，你心有怨恨。”